“讓我將你介紹給來自羅馬的使臣——福賈爾助理主教。”
以撒順眼望去,一旁的椅子上坐著一位含笑的中年人,身著白色的教士袍,佩戴著羅馬公教的十字架。
以撒略施一禮。
“陛下,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很高興見到您和這位尊貴的客人,祝願你們都能擁有健康的身體和美好的心情。”
約安尼斯八世擺擺手,示意以撒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陛下,是什麼讓您如此開心?”
“福賈爾主教給我們帶來了好訊息,波蘭和匈牙利國王,瓦迪斯瓦夫三世的部隊已經攻克了突厥人的邊境堡壘,抵達了瓦爾納地區,塞爾維亞大公和來自波西米亞的僱傭部隊將在匈雅提的帶領下與他們會合,屆時他們的部隊數量和質量都會超過穆罕默德那個小子。”
“不僅如此,在恩仁四世教皇的命令下,威尼斯的艦隊已經封鎖了達達尼爾海峽,從卡拉曼前線撤下來的穆拉德二世將被攔在安納托利亞,無法及時支援,這場聖戰,勝算很大。”一旁的福賈爾主教也笑著補充道,“教皇的命令”讀的很重。
約安尼斯八世顯然聽出了福賈爾的話外之意,站起身來,以手撫胸。
“願上帝永遠眷顧他——偉大的教皇和聖戰者。”他緩緩低頭,看不出喜怒。
福賈爾也滿意地站起來,為教皇祈禱。
以撒無奈,只好也裝作虔誠,心裡面萬馬奔騰,衷心問候教皇和瓦迪斯瓦夫三世的母親。
再過一段日子,你們就笑不出來咯。
半場開香檳,已有取死之道。
送走了教皇的使者,空蕩蕩的大廳只剩下笑呵呵的叔叔和慘兮兮的侄子。
約安尼斯八世還沉浸在使者描畫出的美夢中,幻想著藉此機會收復疆土,重鑄阿萊克修斯大帝和米海爾八世的功績。
以撒卻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結局。
威尼斯艦隊的確封鎖了達達尼爾海峽,但是他們的宿敵熱那亞人卻放走了穆拉德二世的大軍——在收到了一筆鉅款後。
穆拉德二世渡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強行軍狂奔千里,與十字軍在瓦爾納決戰。
戰爭形勢本來穩中向好,奈何年輕的瓦迪斯瓦夫三世不知抽了什麼風,不顧匈雅提的告誡,帶著騎士衛隊強衝蘇丹中軍大帳。
騎士們一度殺至蘇丹帳前,穆拉德二世的金紅旗已經遙遙在望。
關鍵時刻,十字軍主將瓦迪斯瓦夫三世疾呼殺敵,縱馬衝陣,奮勇當先——隨後被一個小兵刺於馬下。
頓時,全軍潰散。
波蘭和匈牙利的聯合國王瓦迪斯瓦夫當場戰死,傳奇將領匈雅提·亞諾什僅以身免。
至此,西方天主教世界對君士坦丁堡的大規模軍事援助宣告結束,奧斯曼的威名響徹整個歐洲,拉丁諸國徹底被打斷了脊樑骨,很長一段時間不敢與奧斯曼為敵。
隨後的幾百年,傳統基督教領地不斷丟失,奧斯曼的鐵蹄犁過整個東南歐,從東羅馬帝國的首都到神聖羅馬帝國的首都。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