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
“您哪位?”
她有些奇怪,再次問了下。
對方還是沉默。
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侵襲了過來,吳潤想到了一個人。
這麼多年,她的手機號碼早換了不知道多少個,但家裡的這個老號碼卻已經用了很多年了。
“你找錯人了。”
吳潤冷淡地說了第三句話,掛上了電話,一回頭,看見自己老爹居然還站在身後。
“誰啊?剛才還指名道姓找你呢,怎麼找錯人了?”
他顯得有些不解。
“就是找錯了,同名同姓多著呢!爸你有事快忙去……”
吳潤還沒支開他,電話再次響了起來,趕在吳爸接起前,吳潤急忙搶了過來。
“潤潤……是你嗎?是我。”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醇厚,不急不緩。
多年以前,擁有這個聲音的那個男人曾讓她痴迷不已。她迷他的眼神,覺得就像大海深處湧動的暗流;她迷他的聲音,覺得像是大提琴結束演奏時發出的餘音;她迷他揮動手中畫筆,專注作畫時的凝重神情,甚至連他作畫時不分冬夏必須要赤腳踩在地上的這樣的習慣,在她看來也是那樣得充滿了魅力。
現在……
吳潤笑了下,聲音更冷淡了:“請問您是哪位?”
“潤潤,我知道你還沒忘記我。我現在回來了。你知道我是特意為了你才回到這個城市的。我想見你。”
吳潤用眼角餘光看見自己老爸越湊越近,明顯是想竊聽的樣子,急忙用手捂住聽筒,回頭瞪著他。
吳爸有點不甘心,訕訕地走了。
“但是我不想見你,一點也不想。請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來。”
“我知道你恨我,”那個聲音語速快了不少,“所以現在求你再給我個機會。我的那副畫你看到了嗎?畫的就是你。是我在大洋彼岸時在對你的思念中一筆筆地用我的心畫出來的,那不是畫,那是我的心……”
“恨一個人是很費心力的,你不值得我這樣。對不起我很忙,要掛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