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嶼認真地注視著她,他笑著,卻是反問:“你難道沒發現,你每次提到這件事,你臉上的表情,好像比我這個當事人還要期待?”
“怎麼了,作為你的‘觀眾’當然很期待啊,”黎霧不想反駁自己昨晚和他說的話,小聲了些,“當然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啦,我只是還是想看到……”
“所以我會的。”薄嶼說。
“嗯?”黎霧愣了下,“你會什麼?”
薄嶼對她笑了笑,他似乎注意到了什麼,轉身從浴室門邊走開:“你先等會兒我。”
黎霧頓在原地,幾乎差點以為他是在和她開玩笑了。
但沒多久,他又回來,手上拿了一條新的浴巾。他示意她把她手中的那條遞給他:“那條我打算丟洗衣機的,你用這個。”
黎霧遞給了他:“你幹嘛總是說一半……”
薄嶼繼續不疾不徐地接走了她的話:“你想看我站在賽場上,不是嗎?”
“是。”
“——所以我會的,”他說,“我會去打比賽。”
黎霧這時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欣喜了,她來不及回味他的話,已是忍不住地對他笑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最後去比賽,只是因為我想看?”
“因為你這個原因還不夠?”薄嶼揚了揚嘴角,他輕笑,“我還以為你早就能夠看出來了,在我的生活中,對我來說,你已經足夠重要了。”
黎霧的臉上有一些微微地熱。
他的語氣始終十分平淡。
從他反複地拉扯著,這麼多年備受折磨,他接受起這件事來,竟異常得輕松和迅速——薄嶼也沒有想到。明明昨天他只是想隨便地試一試槍,試一試手感。
和她說看自己複健情況等等這樣的話,事實上,不過是藉口和推辭。
他到底是如何改變的呢。
他好像都說不上來。
好像只是她這樣堅定地看著他時,總能讓他也堅定地向某個方向邁出一步。
“一直以來,我並不喜歡別人對我抱有期待,”
他繼續同她說著,好像他們只是聊著“今天吃什麼”這樣稀鬆平常的話題,“但是怎麼辦,你期待的事,我好像都想盡力去做一做?”
黎霧此時笑開了:“那還能因為什麼,因為你喜歡我啊。”
“——是啊,我喜歡你,所以答應你去打個比賽,去試試拿個冠軍,有什麼難的?”薄嶼說這話時,他眼底也漾著笑意,“想明白這件事,我也不覺得難了。”
感受到他這樣的注視,她的心口好像也變得柔軟萬分。
“我喜歡你,好像就是這一切的理由?”薄嶼看著她,最終淡淡地下了結論。
這一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