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傳話說陛下喚臣，臣便來了。戴面紗是因為臣前些日子亂吃東西，有些過敏，模樣實在難看，怕擾了陛下。”周延三兩句就把事情說了個清楚，沈蓓心裡有了底，也就不那麼擔心了。
她根本沒讓宮女去傳喚周延。
沈蓓點點頭示意明瞭，很自然的順著周延的話往下說:“朕是有事找你。”
“你去跟梁國來的傅將軍切磋一下騎射。”沈蓓看著傅萬千的方向，說:“贏了有賞。”
梁王一直沉默著打量著周延，銳利的眼卻有片刻的迷茫。特別是當他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時，只覺那雙眼眸像是世上最澄澈的琉璃，幹淨得不染塵埃，找不出半點瑕疵。
不像那個少年。
梁王眼底的狠絕一閃而過，很快又掛起了笑臉。
“傅萬千。”梁王喚傅萬千過來，並和沈蓓簡單制定了一下規則。
獲勝的條件有二，滿足其一便算贏。射中十靶，或者打破綁在對方馬腿上的四個琉璃瓶。
其實這兩種方式都不好贏，想要射靶會被對方阻攔，琉璃瓶會跟著馬一起動，想射破更是難上加難。
傅萬千低頭聽著早就聽過一遍的規則，暗暗把梁王昨日的吩咐在心底重複了一遍。
周延也垂著眸，注意到沈蓓略顯不安的神色，忍不住彎唇笑著。
沈蓓知道周延厲害，可是她聽聞過傅萬千梁國第一大將的名號，況且周延在這種時候突然過敏了身體不適，多少都會有些影響。
像是心有靈犀，沈蓓抬眸對上了周延的視線，少年朝她笑著，就算隔著面紗，沈蓓彷彿也能想到他勾唇時露出的兩顆白皙的虎牙的樣子，明朗如風。
“那便開始吧？”梁王扭過頭，詢問沈蓓。
“等一下。”周延突然朝沈蓓邁步，最終停在她的身側:“臣沒有帶弓箭，陛下把這幅借臣可好？”
桌上放著的弓本來是給沈蓓準備的。
“允了。”沈蓓自然不會拒絕。
語畢，周延伸手想要握住弓身，手指卻無意滑了一下，沒握穩。他只能伏在沈蓓身側，再次伸手去抓。
沈蓓沒有動作，任由周延藉此靠近自己，聽著少年在她的耳畔說著些什麼，周延身上的烏木香淡淡的，彌漫在身側，莫名讓人安心。
短暫的互動好像只在剎那，並沒有讓人看出任何不妥，周延抓穩了弓，快速退開。
“冒犯陛下了。”
“無礙。”沈蓓勾唇笑著，說話底氣十足:“那便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