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兵見沈蓓這副模樣,心裡暗叫不好,把今天早上和周延的對話如實說出,每多說一句,沈蓓的臉色就沉一分。
“你下去休息吧,明日還要繼續趕路。”沈蓓對士兵的話不置可否,表情不太好看。
“是。”
沈蓓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吐了口氣,又妥協似的,說:“你訂房的時候,有幫他單獨訂一間嗎?”
女兵回頭,“回皇太女的話,有的。”
“他在哪一間?”
周延今天騎著馬一直跟在隊伍後面,他從來沒有騎馬走過這麼遠的路,再加上身上有舊傷,覺得有些許吃不消。
他脫下了鎧甲,扒開衣服,鮮血滲透出來,染紅了他的衣服。
傷口果然裂開了。
他今天跟在隊伍的最後面,他沒有自己騎馬走過這麼遠,不太適應這麼高強度的騎行,可又怕被沈蓓發現,只能死死撐著,跟在隊伍後面。
沈蓓騎馬帶領著整個隊伍,周延在後面能遠遠的看著沈蓓的背影,似乎這樣,他就有了繼續追隨的的動力。
周延咬咬牙,想著用清水洗洗馬虎了事,明天估計也是按今天的速度走,他要休息好,不然會比今天更吃力。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周延敏銳地轉身拿起劍,目光緊鎖門口,像只小豹子,兇狠中卻又透著脆弱。
沈蓓推門進來,目光所及處,床上的少年衣裳半褪,露出堅實的肩胛骨,膚色是冷調的白,與斑駁的血跡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冷風襲來,透過半掩的窗呼呼作響,桌上是搖曳的燭火,和周延剛剛脫下來的鎧甲。
淩厲又狼狽的沖突美刺激著沈蓓的眼球,她的眉擰得更深了。
見來的人是沈蓓,周延周身地氣壓又回升,放下劍,思考著要怎麼開口。
傷口一扯一扯的疼,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濕漉漉的,可憐又可愛。
叫外人見了,可能就真的會以為皇太女有什麼特別的“愛好”了。
“姐姐。”周延似乎早就料到了沈蓓會來,又掛起了招牌的標準笑容,“你別生氣。”
沈蓓本來是有氣的,可是見到周延,看到他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的氣早就散完了。
但她依舊板著個臉,那雙眼睛也不像平日裡總是含著笑,而是冷冰冰的看著周延,“我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姐姐不許我來,我卻偷偷跟著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