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十八的請命遭到了鉛華禦的拒絕,他迅速的搖了搖頭,說,“我想讓星璇去。”
他們醫修在打架這方面的確比不過另外兩個宗門的,所以鉛華禦並不打算讓千傾宗的修士去。排除醫修,這裡就還剩三名修士,那名體修得留下來,至於的星極宗的兩位,星璇的修為要高於另一位。
“外面的情況我們不清楚,星璇畢竟和我同是元嬰,如果鸞弦有危險,她應當能夠處理。”
“好,我去叫她。”十八說著就往外面跑。
北望心裡也掛念著明輝,沒說多久也就離開了,再回帳篷時明輝已經轉醒了,她已經記不清七臺縣一別已經過了多少時日了,好像只有五六日,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醒了。”北望的聲音冷冷的,落在明輝耳中瞬間讓人緊張了起來。
“抱歉,姐姐,讓你擔心了。”明輝先認了個錯,只是她這錯認得極為艱難,雖然可以忍住喉間的癢意,卻無法阻止高燒帶來的身體上的虛弱。
北望望著她,不發一言,扶著她的肩膀,為她輸送著靈力。
“姐姐,都是我太沒用了,你不要生氣。”明輝的聲音比上一句更加顫抖,她害怕北望的沉默,像是又回到上輩子的北望取血時。
“你不用道歉,我沒有生你的氣。”北望低垂著頭,拿起桌邊的水用靈力加熱,再親力親為的喂到明輝的嘴邊。
“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氣,是我太自信了,以為有足夠的把握讓你不受傷害,結果……”
北望又不說話了,在明輝昏迷時她複盤了整件事的經過,明知道尋陽有疫病,將明輝帶來就必定會有感染的風險,可她還是無視了這“微乎其微”的可能,自以為有萬無一失的方案就可以免於明輝陷入危險。
明輝所說之事她也完全可以代做,現在想想,的確是自己的疏漏了。
忽然,一陣溫暖緊緊包圍住北望,明輝瘦弱的臂膀圈住她的脖頸,傳來滾燙的熱意。
“我知道姐姐為我做的一切,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北望猶豫了兩秒,伸出臂膀同樣將人圈住,她還這麼小,就要遭受這些。
一種跨越時間、空間的心疼浮現在北望心中,她柔聲說:“等這件事結束,如果你願意,我會把你帶在身邊。”
凡人壽命能有多久,明輝所中魔氣又能撐到什麼時候,為什麼一定要她獨立呢,就留在自己身邊,不也是一種活法嗎。
明輝並不知道北望的心路,但她知道她現在說的話正合自己的心意,留在她身邊,看著她就好。
因為麒珠的緊缺,所有藥材都要先供著情況危急的帳篷,縱使北望有再多的心疼也沒有向鉛華禦開一句口,她只能用靈力一遍一遍的為明輝緩解疫病帶來的疼痛。
明輝上一世並沒有感染疫病,所以從來不知道這種病竟然會如此磨人。咳嗽咳得根本睡不著覺,高燒帶來全身痠疼的痛感在每一個縫隙裡滋生,即使北望在這裡,她也不能要求北望時時刻刻在自己身邊。
她不止有自己一個病人,她的未來也不會只在她一個人身上。
痛到深處時,明輝會想,這種疼痛和上一世被取血時的疼痛到底哪一個更疼。
到底是被北望養得矯情了不少,居然會思考這種問題。
明輝忍不住自嘲,她比上一世不知道幸運了多少,卻總忍不住去回憶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