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時序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
他不配嗎?
他想說:你我已結發,你是我的道侶。
但不知為何喉嚨啞著,他說不出口。
尹傾辭趁他恍惚之時,扭頭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趁機掙脫束縛,喚來戌十。
戌十將尹傾辭擋在身後,橫劍阻攔寒時序。黑色的發,淡藍色的眸子,就這樣和寒時序正面相對。
一黑一白,容貌一模一樣。
只不過戌十的眼睛裡沒有哀傷,他只是一個沒有感情,聽從尹傾辭命令的傀儡。
戌十和寒時序纏鬥起來。
戌十是尹傾辭比照寒時序所複刻出的傀儡,雖修為是大乘期,比不過寒時序如今的化神境界,但戌十方才飲過尹傾辭的血,十分難纏。連寒時序都皺緊了眉頭。
尹傾辭還是不受控制地看向“尹默聲”,即便“尹默聲”已變成一個令人不敢直視的怪物。
“兄長,跟我來。”
“尹默聲”誘導著尹傾辭。
符綃下,尹傾辭的眼神失去了神采,他見“尹默聲”步步後退,他也跟隨而上。
樓閣的大門開了,從外面灌來一股冷風,吹動著尹傾辭的紅衣與符綃。
“尹默聲”退到了門外,向尹傾辭伸出鮮血淋漓的手,尹傾辭卻停住了腳步。
“尹默聲”歪歪頭,道:“兄長不是說要和默聲永遠在一起嗎?”
寒時序揮動不見月擋下戌十的一劍,分心喊道:“尹傾辭,不要出去!”
然而在尹傾辭的世界裡,周遭一切事物都被包裹在一個由柔軟絲線纏繞而成的繭中,從繭中傳出的聲音,尹傾辭聽不到,繭中是什麼樣子,尹傾辭也看不到。他只能看到眼前站著他的弟弟,那孩子渾身的血肉破破爛爛的,讓他想起那個從井口裡爬出來的零散魂魄。
心痛得難以喘息。
尹傾辭跨出了門檻,站在了漫天星辰之下,伸出手。
只差一寸,他就可以握住“尹默聲”的手了。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無數粗壯的觸手從黑暗中探出,就在尹傾辭即將抓住“尹默聲”手的那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尹默聲”,迅速纏繞住“尹默聲”的身體,不斷地收緊。
尹傾辭聽到了“尹默聲”的骨骼被碾碎的聲音。
“不!”他歇斯底裡地呼喊著,撲上前,用力去扒那些觸手。然而觸手比鋼鐵鑄就得枷鎖還要緊,鱗片則鋒利無比,即便尹傾辭滿手是血,也無法撼動分毫。
當觸手鬆開時,“尹默聲”的血肉已被碾成肉泥。
尹傾辭自喉嚨中發出一聲悲慼的嗚咽,像被逼到絕境中的野獸,他想起“尹默聲”有再生之力,便去抓那些血肉,然而那些血肉須臾間便被觸手所吸收了。
尹傾辭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