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星河第一次，等這麼久人。他無數次在輸入框裡輸入“你到底來不來，不來我喊宋言來。”
可是這裝作體面的話反複被刪去，崔星河在向鹿哲旭反複確認的東西，從來都是跌倒再站起來的。
站起來的勇氣是有的，但是跌倒的痛也是真的。
忽而一片落葉落在手機螢幕上，59的數字跳成了00，望著空蕩蕩的道路，崔星河甚至沒有放過每一臺經過的計程車。
崔星河第一次這麼果斷，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搖下車窗，“去哪兒？”
崔星河沒說話，看著馬路對面那個冷冰冰的面孔。
“不......不好意思師傅，我朋友來了。”
崔星河呆呆地站在原地，計程車司機罵罵咧咧地開走了，對面的鹿哲旭環顧了四面沒車，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膝蓋又廢了？”
距離湊近，一股酒味。鹿哲旭早有預料，微信上莫名其妙的問題，和突然上頭的情緒。
“你非要等醫生都下班了來檢查膝蓋？明天不行？”
崔星河聲音很啞，眼裡含著一層薄薄的淚，“我沒打算去看。”
“所以你喊我來，耍我？”鹿哲旭的語氣很平靜。
“所以你來了，是不是代表不想我拉黑你？”崔星河說。
鹿哲旭眼神晦暗，那一瞬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下定決心要來。崔星河拉黑他，他不該高興嗎？生活可以步入正軌了。
可是......那崔星河怎麼辦呢？
鹿哲旭的猶豫被崔星河盡收眼底，可至少這一次，鹿哲旭沒讓自己失望，崔星河知道鹿哲旭不會說好聽的話，於是換了個問題：“你走過來的？”
“不想。”
“啊？”崔星河眼睛瞪大，恨不得把鹿哲旭整個人裝入眸中。
“我家離這裡近，你忘了。”
“沒注意。”崔星河明明知道何清煜家在附近，可這種情況，加上酒精迷惑，說出的話都沒過腦子。一直在嚼著“不想”這兩個字。
“膝蓋痛。”崔星河意識回籠，抬頭問：“之前在舞室裡的那個藥，你家有麼？”
“你想要什麼答案？”鹿哲旭低聲反問。
“我的意思是，可以去你家拿個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