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晚要跟我走嗎?”那熟悉的,勾人的嗓音。
崔星河想起上一次,他也是這樣。曖昧的眼神,誘人的腔調,欲擒故縱,臉上的表情相差無幾,既深情,又充滿了公式化的敷衍。
鹿哲旭在這些事上一向如此嗎?
崔星河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他咬緊牙關,灌了一瓶啤酒。
“我考慮一下。”
他給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鹿哲旭沒想過會失手。
那魅惑的表情瞬間收斂,眼中的溫柔一點點消散,最後歸為往日的冰涼。原本溫和的氣場驀地升起一股不耐。
“既然如此,你喊我來做什麼呢?”
崔星河失望地低下頭,沒有回話。果然,不論面前的人是誰,鹿哲旭都是這樣。不管今天和他喝酒的是崔星河還是別的什麼人,他都能散發那樣曖昧的氣息。
長達十分鐘的沉默,鹿哲旭的耐心消散得很快,伴隨一聲沉重的嘆息,他站起身,“今天到這吧,我看你挺清醒的,能自己回去。”
鹿哲旭轉身就要離開,左手被緊緊地攥住。
“憑什麼。”再回頭,原本提溜著腦袋的崔星河抬頭,眼裡半含著淚,眼眶微紅,即便燈光昏暗,但舞臺燈一閃而過的瞬間,鹿哲旭還是看見了。
鹿哲旭有些震驚。
“憑什麼,那天晚上你憑什麼扔下我一個?”崔星河的聲音沙啞,軟得不像他。
鹿哲旭哪見過這種場面,回過身,雙手無措,“我......”
“我知道你說床上床下要分開,我知道你反複向我確定玩不玩得起是為什麼,但為什麼連一起睡一晚上都不願意?”鹿哲旭眼淚從眼角滑落,他迴避得快,鹿哲旭沒注意到。
“舞室事情多,先回去了。”鹿哲旭另一隻手輕輕扒開了崔星河緊攥的那隻手,隨後坐回了剛剛的座位。
“你幾點走的?”崔星河問。
“不重要,那天晚上大家都開心了,這就夠了。”鹿哲旭說這句話的時候,用最稀鬆平常的語氣。
“幾點!”崔星河鍥而不捨。
“你非要問。”鹿哲旭輕嘆了一口氣,“淩晨三點半。”
淩晨三點半,就是洗完澡沒多久就走了。或許都沒再回到床上看看自己睡了沒。
“我沒有跟一起上床的人睡覺的習慣。”鹿哲旭補了一句。
的確如此,被崔星河碰著的那次,甚至讓另外一個男人自己披著外套回了家。事實上,他對崔星河算是仁至義盡,至少還會幫他洗澡。以前,都是對方自己善後。
這才符合鹿哲旭的性子,多餘的溫柔和動作只會徒增誤會和麻煩。過程享樂了就行,沒必要再延伸情感。
“你知不知道,有人會上癮。”崔星河說這句話時,聲調很低,他在說自己,只是不願意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