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的聲音裡帶著憤怒,化不掉的憤怒。
“甚至鬧到了這個地步……”陸六革的聲線很平穩,緩緩的咀嚼著寧暖的這句話,才淡淡一笑:“這才到什麼地步?丫頭,你是不是以為……這樣就算結束了?”
什麼意思?
寧暖皺了皺眉,想起商北琛昨晚清醒時對她說過的話。
昨晚商北琛說:“他不會給我們再複合的機會,即使複合,也隻能是我離婚,再娶回你的狀態。”
她沒有忘記昨晚的這些話。
隻是在逃避……不想麵對這個事實罷了。
“我知道你們感情很深,按照丫頭你的想法,可能會打算暫時跟他分開……或許你是想等我死了,你們再重新在一起?你認為——我會給你們這個機會?不過我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北琛的想法,他是什麼脾氣秉性的男人,我這個外公比任何人都清楚。”
陸六革這話說的不疾不徐,猜到寧暖的心裡去了。
“所以呢?”她好笑的問。
“所以……你要再出一把力。北琛這個人,責任感重,向來也不知道朝別人低頭這五個字怎麼寫,他寧可他父親死,他和他父親、母親,也都達成了一致的決定,做好了豁出一切唯獨豁不出你……跟我對抗到底的準備。”
寧暖不知道陸六革要她出一把力是什麼意思。
她還能出什麼力?
陸六革勝券在握的道:“為了防止你們再複合,也為了兌現我許給別人的承諾,北琛跟你分手後……要立即娶別人,當然,這個我做不到,如果能做,我早就促成了,也不至於等到今天。不瞞你說,在沒認識你以前,北琛沒有軟肋,一條也沒有!”
“……”
到底還是要麵對。
到底還是來了……
寧暖麵色淡定的接著電話,可是,沒拿手機的那隻手,攥了起來,攥到顫抖。
陸六革的話還在她耳邊響起:“我不能綁一個男人去民政局跟一個女人登記註冊結婚,也不能打他,罵他,催促他去做事,罵他的話他未必聽,也忤逆我忤逆慣了,打他我又打不過,那隻好說服……”
寧暖隻覺荒誕:“你的意思是,叫我去說服商北琛……讓他跟別的女人登記結婚?”
陸六革還沒說話,寧暖的小宇宙就先爆發了。
“陸六革,你是人嗎?我嚴重懷疑你是畜生,不對……說你是畜生都侮辱了這世上的畜生!那可是你的親外孫……你怎麼忍心看著他一直一直的受傷害的?”
喝酒喝到胃出血是否會疼,到底有多疼,寧暖沒經曆過,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