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在親戚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了。
劉成秀所住的筒子樓位於最東邊,這兩天她跑了大半個城市,才終於找到能夠接納自己和兒子的工作。
回去的路上,用身上僅剩的幾百塊錢,從中撥出了一小部分,稱了一斤牛肉。
將肉提回家,出租房裡亮著昏暗的燈光,少年已經做好飯菜乖巧的等候在沙發上。
劉成秀將門關上小跑過去,慌亂的低頭檢查著少年身上的情況。
果不其然,在對方的手指上看見了幾個燙傷生出來的水泡。
空氣又安靜下來。
沈既白聲音輕輕的飄來。
“沒事的,不疼。”
劉成秀就哭了。
昏黃的燈光反射在旁邊蛻皮的牆面上,將裡面漆黑裸露出來的牆體照的猙獰。
將生活的窘迫和狼狽照的清楚。
沈既白洗過澡,他心裡小小松了一口氣。
如果讓劉成秀知道自己在樓下摔了一跤,指不定得嚇成什麼樣子。
少年的手指柔軟,輕輕的在虛無的空中晃了一下,隨後摩挲到了劉成秀的臉頰,輕輕一擦,淚水糊滿了手。
沈既白皺眉。
“哭什麼?”
“今天不是找到工作了嘛?”
“等我熟悉了看不見的生活,我也去外面找點事做。”
少年故意在調動氣氛,抬手捶了捶女人的肩膀。
“我去做盲人按摩?”
清脆的笑了幾聲。
劉成秀也笑,但笑的苦澀。
“你才多大,你得先去讀書。”
她心裡是很愧疚這個兒子的,雖然知道對方在大門大戶過得很好,但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沒有將孩子撫養長大。
她很心疼這個兒子,面對如此大的落差,也很心疼對方被自己從醫院裡找到的時候,所經歷的茫然與傷害。
依稀還記得,自己找到醫院去推開那間病房的時候,裡面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少年脆弱的蜷縮在床頭,用雙手環抱住自己。
他在哭泣。
盡管不知道對方經歷了什麼,劉成秀也能猜測出少年這些年過的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