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滄聲音低啞:“不許去。”
宴明舒看著他,眼神顫了顫。
剛剛情急之下理智消失,可看到蒲滄的表情,理智回籠,也能理性分析現在的情況。蒲滄知道爸爸對自己的意義,也在盡力幫忙,在很早之前就聯系醫生幫忙治療爸爸,並不是心理扭曲不想讓爸爸好起來的人。那剛剛的異常行為,要麼是那張名片的主人,要麼是療養院。
宴明舒問:“不去見這個人,還是不去療養院?”
蒲滄更用力了:“都不許。”
手腕的疼痛把蒲滄的抗拒和波動具象化,赤裸裸攤開告訴宴明舒。
他看著蒲滄黝黑冷寂的眼睛,問:“為什麼?”
為什麼?
往事呼嘯而來。蒲滄早已習慣,很難從這些過往裡察覺到恨以外的情緒。可現在,這些人盯上了宴明舒。
蒲滄額角青筋繃緊,把宴明舒牢牢圈在懷裡:“我不會讓你去的。”
宴明舒依舊疑惑為什麼,但感覺到蒲滄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顫抖的手臂,還是嚥下追問,扶上他的胳膊:“吃飯吧。”
蒲滄沒動:“不許去。”
宴明舒回抱住他:“我爸已經好很多了,收了你葫蘆瓶的醫生很用心,我爸現在已經能出院了。那個療養院說的那麼誇張,我本來也就不怎麼信。”
蒲滄看宴明舒:“你說你不會去。”
宴明舒認真看他,又垂眸親他:“如果你不想的話,那我就不會去。”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蒲滄終於卸了力氣,但還是沒放手,依舊牢牢圈住宴明舒。
宴明舒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再不吃飯就又涼了。”
蒲滄放開他,還是圈住他的一隻手,把微波爐裡熱好的飯菜拿出去,吃飯。
一頓飯吃得很沉默,宴明舒想著蒲滄剛剛的反應,吃得很慢。對面,蒲滄依舊是狼吞虎嚥,報複似的在消滅食物。
吃完飯已經快兩點了,辦公室外的員工開始工作,助理拿著電腦去會議室開會,秘書一邊走一邊和電話那頭的客戶交流工作事宜。辦公室裡,宴明舒起身:“我先回去,晚上有什麼想吃的發資訊給我。”
蒲滄拉住他的手腕,深深看著他:“你去哪兒?”
宴明舒和他對視:“回家。”
“放心吧,名片不是都被你撕掉了嗎?我不會去見他的,你不信可以給金姐打電話問我到底在不在家。”
蒲滄依舊看著他,但似乎想到什麼急需解決的事,這才放手。
宴明舒摸了摸他的頭,轉身離開。
他到了地下停車場,驅車離開。
轉過一個彎,後視鏡裡再也看不到公司大樓,宴明舒掏出手機,點開電話。
頁面還停留在早上輸入完整但沒來得及撥出的手機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