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蓮西博是一位擅長防守的將軍,從她參軍到現在為止,所有的戰爭幾乎都是防守戰爭,這將是一位非常難纏的人。”
第一兵團兵團長兼前線指揮官格羅非洛騎士嚴肅的說道:“我們的進攻計劃的最終目的是用龐大的軍力全線壓境,讓對面有限的力量疲於應付以增加他們的消耗,讓龐大的消耗迫使蘇克平原方面放棄這麼狹長的防禦線…但現在連老天都站在他們那邊,冬季明顯不適合我們的強攻計劃。”
格羅非洛騎士最後一句話說得非常委婉,但卻說的是事實。
這片地區在冬季幾乎每天都會飄散著小雪,以及連綿不斷的細雨,這無疑給進攻增加了無限的難度。
博汶萊特從來不會因為下屬不同的意見表露出任何不滿,他帶著耐心聽完格羅非洛騎士的話,在沉默中從馬鞍皮囊裡拿出一封帶著國王印章的命令函,遞給就近的參謀長普魯特男爵。
普魯特與博汶萊特合作多年,他大多數時候都喜歡保持沉默,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長官是一位心思縝密的人,所有的意見他都會深思熟慮。這份命令函普魯特早已看過,這也是他在剛剛將軍們討論戰事時保持沉默的原因。
普魯特很清楚老長官把這份命令交給自己是為什麼,他慢慢撐開命令函,掃了一眼落款處的國王印章,說道:“陛下傳來的命令,讓我們與第六重灌步兵兵團交換駐地。”
“這…陛下這是什麼意思?”格羅非洛騎士原本的髒話正要出口,被博汶萊特嚴厲的目光一掃,只得改變語氣。
“很正常的命令,讓我們交出現在的陣地回到防線內,讓第六重灌步兵集團軍接管接下來的進攻。”參謀長普魯特很平淡的回應格羅非洛騎士的詢問。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命令,我的意思是…”格羅非洛這句話又只說到一半,他指著不遠處泥淋的道路,“你覺得科溫德領的重灌士兵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下作戰?他們全身裝備加起來就超過六十斤,再加上他們習慣用的重型刀車,我敢打賭他們走不出十米就會被陷進泥潭中無法動彈。”
格羅非洛的觀點很正確,但是最高指揮部並不知道他們這裡的具體情況。
“長官,我覺得你應該向陛下更為詳細的說明我們這裡的情況,否則陛下會被他身邊的那群蠢蛋愚弄。”
“沒有人可以愚弄陛下!”博汶萊特厲聲呵斥。
“可是…”
“陛下現在正在趕往艾魯克領西部地區,他要親自參與圍攻‘死亡要塞’的戰爭。”參謀長普魯特盯著格羅非洛,目光中帶著非常嚴厲的警告,“這份命令是有陛下親自簽署的而下發的,沒有人可以質疑。”
“這可明顯是…”
格羅非洛後面‘錯誤的’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博汶萊特便搶著說道:“沒有人可以更改陛下的命令!”他口中‘沒有人’三個字說得非常重,“況且,伯尼布萊茲將軍也並非是愚笨的人,他很清楚該怎麼應對這片泥淋之地。”
博汶萊特說罷便拉著馬韁打馬向著後方陣地疾行,格羅非洛很明顯有許多話想要說,他下意識的拉著馬韁就要追上去。這時,博汶萊特的副官克維爾騎士上前抓著格羅非洛的手臂。
克維爾掃了一眼面無表情離開的軍情專員埃爾頓爵士,用非常嚴厲的語氣低聲說道:“這是最高指揮部下達的命令,你以為是可以隨便更改的嗎?你真當軍令是玩笑的嗎?”
“你難道看不見嗎?”格羅非洛雖然已經進四十歲,但他依舊如同年輕人一般容易暴躁,“第六集團軍全部都是重灌步兵,你見過用動用純重灌步兵作戰的嗎?而且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這是來自陛下命令。”克維爾對格羅非洛的反應很不喜歡,但他依舊耐心的說道:“第六集團軍還有一個名稱…科溫德領重灌步兵軍團。”
“這是戰爭,不是…”格羅非洛原本響亮的聲音,在開口之後卻又小得不可聞。
“況且…”克維爾很滿意格羅非洛的反應,繼續說道:“我剛才已經重複無數次,這是陛下的命令,就算陛下知道這是一份錯誤的命令,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更改,我還是那句話,軍令可不是開玩笑!”
…
培迪看著眼前忙碌的國王行營官員和隨從,有些不怎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