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爵士躬下腰,“沒有人敢挑戰您的權威,大人。”
“哈哈!”培迪突然笑出聲,接著用一種和老朋友談話的語氣說道:“但我的軍情處長丹門男爵告訴我,你是想透過我的手幹掉那些貴族,因為他們在十多年前幹掉了你的兒子。”
“我有這樣的打算…”
“你不光有打算,而且還付諸了行動。”
“沒錯,我並不覺得我有做錯。”老爵士並沒有害怕,“如果我有您手中的力量,我甚至會殺光哈倫斯高地上所有的貴族為我的兒子陪葬!”
老人突然變得很激動,他就像年輕人一樣低吼道:“但我沒有那樣的權利,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我甚至不敢去調查這件事,因為我還有其他家人。”
他這一聲吼道歇斯底里,
顯然,這位老人從剛開始一直都在壓制他的情緒,
他吼完後便和培迪對視,眼中並沒有絲毫害怕的神色。
在下定決心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就有過心理準備,只是他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統治者會這麼快就找到自己。
培迪很可憐眼前這位老人,但他不會表露出來,因為他統治者整個克魯領,他沉默了幾秒鐘,在賽克馬拉恢復冷靜後指著視窗外說道:“看見城外那個絞刑架了嗎?”
“在來之前,您的副官專程帶我去看了一眼。”賽克馬拉表現得很平靜:“這是為我準備的嗎?”
“在十分鐘之前,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培迪輕聲說道:“沒有人可以在克魯領愚弄和利用里根家族。”
“我只是在幫助您。”賽克馬拉聽到培迪的話後便知道自己還有一線生機,於是他想要解釋:“地方貴族…”
“不要把你所作的事情看得太高。”培迪毫不客氣的打斷,“地方貴族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我比你更懂得該如何去對付他們。”
“您想要效仿中央帝國培養工會勢力嗎?”賽克馬拉道:“克魯領可不是中央帝國,克魯領擁有整個帝國繁榮的貿易港口,對外貿易更是在百年前就已經開始,有錢的商人和地方領主走得很近,而工會勢力才剛剛興起而已。”他臉上帶著遺憾:“沒有龐大的基礎資源做支撐,您扶持的工會力量只能依附於商會,您這麼做不過是在增加地方貴族的力量,而非制衡他們。”
“就算您能制衡他們,但克魯領的鍋就這麼大…”他用手勢比劃著鐵鍋的形狀,“鍋裡的肉非常有限且早已瓜分完畢,如果您想扶持工會勢力在這口鍋裡面吃飯,勢必就要重新分配這口鍋裡的肉!”
“鍋就這麼大!”老爵士強調著再次比劃,“鍋能夠養活的人有限,不用多久,搶肉的人就會發現他們再怎麼爭搶都搶不到多少,於是他們就會把目光看向您的碗裡!”他鄭重的說道:“那個時候,他們就會發現原來最多肉的地方是在您的碗裡。”
“很恰當的比喻。”培迪突然笑了:“但你的眼界太低了,你只能看到現在,而看不到未來。”
賽克馬拉並沒有否認,“我站得低,所以看不遠。”
“我問你,兩百年前克魯領這口鍋多大?”培迪問道:“現在,克魯領的這口鍋又有多大?”他自問自答,“兩百多年前,我們的先祖剛剛佔領這片地區的時候,甚至連一百個金幣都拿不出來,從而不得不變賣土地給那群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