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妃道:“這洛蔚寧據說年方十八,可她從發現天武軍造反,一個人領兵佈防,只用了短短兩個時辰便平息了一場謀逆,大有將帥之才,不知官家打算如何冊封她?”
“如今他是營指揮使,就遷為軍指揮使,愛妃覺得可合適?”
王貴妃眉毛輕佻,揚起狡詐的笑。遷為軍指揮使,可還不夠資格當駙馬呢!但是把洛蔚寧點為駙馬之事,由她來提不適合,還是讓趙淑瑞親自說吧!
她笑了兩聲,道:“官家說合適就合適。”眼珠轉了轉,開始試探性地轉移話題,“哎,最近臣妾聽聞宮外有流言,是關於成德的。”
趙建疑惑道:“成德,說什麼了?”
“外面的人說成德已快到雙十之年,卻還沒招納駙馬,說是官家寵愛過盛,早晚要耽誤她。”
“一派胡言!”趙建想也不想就唾罵起來,“大周寬容待民,可百姓的嘴刻薄,連朕的女兒也不放過,朕得派人把這些人抓起來!”
“哎,官家三思呀!”王貴妃勸慰道,“一開始,臣妾聽到這種流言也大為憤怒,但冷靜過來以後,也覺得外面的人說得也並無道理,成德年紀也不小了,官家和皇後必須盡早為她考慮終身大事,以免誤了未來。”
趙建沉思片刻,喟嘆了一聲,道:“女兒大了,總歸要出嫁。可淑瑞看似溫婉,實質性子隨了朕,生性好自由,若非她欣賞之人,她怎會輕易點為駙馬?”
王貴妃心虛地瞥了眼趙建,道:“成德好書畫,有著文人不羈的性子,婚配一事,官家唯有由她自個選擇了。”
“自個選擇,她又能選誰?”
“何不問問她的心思?”王貴妃又道。
王貴妃離開福寧殿後,趙建便和皇後商量起趙淑瑞的婚事。翌日,在趙淑瑞入宮行昏定禮的時候,把她召到了禦院。
一家三口坐在湖中的涼亭下,亭外圍著內侍、侍衛等十幾人。
皇後慈愛地看著趙淑瑞,牽起她的手道:“淑瑞呀,明年你就到雙十之歲了,可還記得今年正旦宴上,你答應過父皇、母後什麼?”
正旦宴上,趙淑瑞曾向趙建保證在明年正旦前點駙馬,如今大半年過去了,卻還不見動靜。
趙淑瑞一張傾城之顏好生恬靜,沒有絲毫的驚詫。今年生辰過後,她就知道父母遲早再要提起駙馬之事,早做好了心理準備。
身為女子,終須一嫁,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輩子。更何況,自己這年紀仍未招納駙馬,早已遭群臣非議了。於是恭敬道:“淑瑞深知年齡不小,願聽父皇和母後指點。”
“淑瑞呀,父皇一向疼你。以後的日子只願你開心,過得幸福。這些年來你拒絕招納駙馬,父皇懂你的心思。所以我與你母後思來想去,還是覺得 應該尊重你的意思,由你親自點駙馬。今日告訴父皇,你可有意中人?”趙建慈祥溫和地道。
趙淑瑞聽罷,臉頰霎時一熱,低垂了眼瞼。意中人?她自然是有,可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營指揮使。
“淑瑞?”見趙淑瑞害羞不作聲,皇後一笑,“每個女子都有心上人,這是人之常情,你不妨告予父皇母後。”
趙淑瑞輕聲道:“孩兒怕說了,你們會不同意。”
“你但說無妨。”趙建道。
趙淑瑞忖度了起來,換作從前她定然不敢提出點洛蔚寧為駙馬,可最近朝中的事她也有所耳聞,洛蔚寧領兵平定天武軍叛亂,所立戰功要比當初在大朝打贏順國勇士更顯赫,正準備受封賞。
雖然不確定洛蔚寧會升遷到哪個職位,但說出意中人是他,想來不至於太唐突。
“淑瑞屬意之人,乃是那……平定天武軍叛亂的神衛軍營指揮使洛蔚寧。”趙淑瑞說完,心裡忐忑不安,不敢正視父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