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蔚寧想著自己悟出的哲理,感受皮鞭打在身上的觸覺。她不敢說自己完全能將疼痛視為虛幻,去享受它,但換了一種想法,身上的痛苦的確輕了不少。
為取信鄭銘,李超廣抽打洛蔚寧下了狠手,用盡全力,但每打一鞭,心裡就彷彿落下一滴血。打了二十來鞭,見洛蔚寧靜靜地半眯著眼睛,毫無痛苦,一副享受的模樣,他裝作氣急敗壞地停下來,將皮鞭放回刑具架。
然後對鄭銘說:“鄭帥,她不怕鞭打,給她來點猛的!”
還未等鄭銘開口,他就拿起烙鐵放進炭盆裡,靜靜地等了一會,然後拿著烙鐵柄翻轉著烙鐵,使其燒得更均勻。
同時裝作冷酷地望著洛蔚寧,“洛蔚寧,你最好現在就投降,否則一會讓你生不如死!”
洛蔚寧雖然有點害怕烙鐵,但不至於嚇到,仍然面色平靜,眼帶著鄙夷。
而鄭銘來回打量這兩人,昔日情同兄弟,如今各為其主,反目成仇,越看越有興致。尤其是李超廣,他真下得了手?
過了好一會,炭盆上的烙鐵燒紅了,李超廣知道剛燒紅的烙鐵燙在身上不至於傷及筋骨,敷上藥十日內傷口就能癒合,於是抓起纏了幾圈布的鐵柄,拿著烙鐵走到洛蔚寧面前。
冷眼正視洛蔚寧,“再不投降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洛蔚寧冷笑,“我身上還在流血,烙鐵還能止止血,想動手就快點!”
李超廣咬緊了後槽牙,抓烙鐵的手抖了抖。看起來是氣極了,實際卻是糾結、痛苦,他真要這麼對待寧哥嗎?可是不主動這樣做,就無法讓鄭銘徹底相信他。
“是你自找的!”
他怒斥一聲,然後拿起烙鐵,重重地印在洛蔚寧鎖骨處。
滋滋……
粉紅的烙鐵燙穿了囚服,燙進了洛蔚寧的皮肉血液裡。
盡管洛蔚寧努力想要放鬆軀體,但疼痛來得突然又猛烈,終究還是擊潰了她的精神。她痛得繃直了身體,挺起脖子,眼眶湧上了淚水,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
李超廣咬著牙,強忍著淚,看著洛蔚寧痛苦的模樣,他心裡就像被刀子亂刺一樣,心想,“寧哥,對不起,我這麼做只是為了救你!”
鄭銘靜靜地看著李超廣,既覺有趣,又十分滿意。
即使面對昔日追隨的將軍、好兄弟洛蔚寧,李超廣也能下如此狠手,看來是徹底歸順於他,歸順大晉了。
正當這時候,傳來了緊張帶著慍怒的話音。
“快住手!”
李超廣立即將烙鐵從洛蔚寧身上取出,鄭銘也驚得站起來。
只見楊晞和秦揚走進來。
兩人揖道:“參見淮國公主、駙馬都尉!”
楊晞正眼也不瞧他們,快步走到洛蔚寧身前,看到渾身是傷,渾身是血,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洛蔚寧,頓時心疼得落下淚來。
她小心翼翼地握著洛蔚寧的兩個肩頭,看到對方被鞭打得皮開肉裂的肌膚,烙鐵燙得血肉模糊的傷口,難以置信,又心如刀絞,“阿寧,我來晚了,對不起!”
洛蔚寧凝望著她,動容地笑了,“不晚,能見到你就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