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朧光,龐州城內集結了眾多士兵,城樓上下的火盆子還燃著篝火。
秦渡和幾名副將身穿甲衣,頭戴鐵盔,騎在高大的戰馬上,一手握紅纓槍,另一手拉著韁繩,馭著馬緩緩地從城裡出來。
陳都知和龐州知府等留守的官員走在他們身邊,送到城門外就止了步。
臨別之際,秦渡回頭看著陳都知等人道:“龐州城的防衛就有勞諸位了。”
龐州知府道:“秦帥放心吧。若前方有變,務必譴人回來通報,我等立即派兵支援。”
秦渡眼神感激,拱手道:“秦某先謝過了,記得一切以兵符為證。”
陳都知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秦帥就放心吧,敵軍潰敗在即,哪顧得上侵擾龐州。更何況城裡數萬士兵,還怕抵擋不住?”
對於陳都知輕敵的態度,秦渡心裡頗為嫌惡,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後向兩人告辭。
在綿延不絕的擂鼓聲中,軍隊緩緩出發,前有數千先鋒軍開路,秦渡率領大部隊緊隨,他在眾兵將的簇擁下馭馬前進,抬頭看著遠方天際朦朧的白光,心底油然産生了一股悲涼。
他自隨太子南下以後,從不打勝算不明的仗,故而雖不全勝,也不大敗。可此次領兵西進的狀況,在他看來就像這天色般模糊不明。
太子呀,終究還是不信任他,他能做的唯有鋌而走險以表忠心!
七日後,秦渡派往北邊追擊敵人的軍隊落入圍困,將領戰死,士兵潰逃的潰逃,被俘虜的被俘虜。於是秦揚領兵回到原來的營地駐紮,並命人埋伏在連通東西的各條大路小路附近。
此日黃昏,秦揚在帥帳裡和幕僚們商討戰術,一名士兵突然來到門外,通報道:“報……稟告大帥,西路擒獲一名俘虜,是授命回去搬救兵的!”
眾人一聽,都瞭然地露出笑容。
秦揚站起來,看著此時坐在下首左邊首位的歐陽灝,拱手道:“歐陽先生不僅足智多謀,且還心思縝密,在下佩服!”
派遣士兵沿路埋伏的計劃,同樣是歐陽灝向秦揚提議的,目的正是為了阻攔敵軍回去搬救兵。
“大帥言重了。”
歐陽灝淡然一笑,然後跟著秦揚走出帥帳。
秦揚來到帳外,看到俘虜雙手被反綁,被兩個士兵在後面強按著跪下,神色仍不屈不撓。秦揚認出此人是秦渡身邊的副將之一,更顯志得意滿。
一名士兵小跑上前,雙手呈上虎符,“大帥,這是從俘虜身上搜獲的。”
秦揚拿著黑鐵虎符,摩挲著凹凸不平的紋路,帶著玩味的笑容走到了俘虜面前。
“原來是徐將軍呀,都派你回去搬救兵了,看來是我爹被圍困。”
徐將軍三十多歲,臉龐黝黑,氣質十分剛硬,眼神視死如歸地望著秦揚,“陰險狡詐的小人,連親爹都算計!”
秦揚一笑,“戰場無父子,兵不厭詐,你沒聽說過嗎?”
他故意把虎符在手裡晃了一圈,徐將軍頓時憤怒又激動地撲上去,欲用嘴叼回來。
“把虎符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