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向從天忍不住重重地撥出一口氣。他本打算趁著趙珙和秦渡領兵北上,讓秦揚聯合順軍將趙珙鏟除。沒想到兵部與樞密院三次向趙珙發出軍令,他們始終按兵不動,如今兩人領著五萬大軍不知到達何地,成了他除掉趙氏的一個大患!
沉思過後,向從天道:“如今順軍已兵臨城下,事情都進行到這一步了,該做的還是得做。”
“那趙珙和我爹……”
“放心吧,皇帝還在汴京,本王有辦法讓他們掀不起風浪!”向從天一如往常地用拇指滑動掛在手上的一串珠子,顯得頗有信心。
秦揚憤怒又嘲諷地道:“我爹這個老古板,明知趙珙大勢已去,竟還跟著他負隅頑抗,真是愚蠢!”
“唉,若你爹有你一半聰明靈敏,本王又何須與他為敵?”
向從天想起當年拉攏秦渡對付高張兩黨,兩人滴血為盟,同飲血酒,好不慷慨。但他一早就看穿了,秦渡過於忠直,最後必然和他分道揚鑣,想到日後與他兵戎相見,有些可惜罷了!
翌日,垂拱殿內的早朝上,趙建看起來焦頭爛額,順軍圍城後,他連睡覺都産生了兩軍廝殺的幻聽,夜夜擔心命不久矣,心房顫抖得難以入眠,昔日溫潤柔和的臉變得黑沉沉的,鑲滿了疲憊。
“太子有訊息了嗎?”趙建的語氣既急切又惱怒。
朝班裡幾名太子黨官員個個面露尷尬之色,最後還是一名年過半百的老臣站出來道:“稟官家,臣等還沒收到太子的訊息。”
趙建終於按捺不住,站起來在龍座前踱來踱去,同時道:“順軍都圍困汴京五六天了,太子和秦渡既然不在北境,為何還沒趕過來勤王?”
朝堂上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原因,卻又不敢直言。
如今能及時趕到汴京解圍的重兵就只有太子率領的五萬大軍,其他軍隊相距遙遠,待訊息傳到再趕過來,汴京恐怕早已陷落。
趙建越想越氣,想當初太子主張武力對抗順軍,展現得有魄力有擔當,他還以為大周未來有望,沒想到大難臨頭的時候,他身為大周儲君,手握重兵卻丟下汴京不管了!早知道當初就該聽向從天的,想方設法議和。
“議和!”他忽然想起還有這個辦法,呢喃了一聲,然後停下慌亂的腳步,望著向從天,“漢東郡王,可有派人出使過順軍軍營?”
兩國戰爭素來且戰且和,大周與順國交戰也不例外,兩軍在汴京城外拼得你死我活,但背後時常有使者往來談判。
向從天遂稟告趙建,這幾日派去和順軍談判的是秦揚和樞密副使。
趙建慌忙問談判結果以及順軍的議和條件。
秦揚和向從天交換了眼色後,舉著芴板站出來道:“稟官家,臣已盡力在順軍營裡據理力爭,但慕容清仗著圍困汴京,順軍處於上風,必須要我朝賠償開戰以來順軍的所有軍費與損失,並每年進貢歲幣。還有……”
“金銀歲幣都可以滿足他們。還有什麼,趕緊說!”趙建的語氣火急火燎的。
秦揚垂首道:“還有順軍擔心撤退之後遭遇太子領兵伏擊,要求官家您下令收回太子兵權,並廢黜……太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