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靖也擦著淚道:“寧哥我們錯了,從今天起我們會助你守好城門,無論敵軍做什麼,絕不開啟城門!”
洛蔚寧眼中閃爍著水光,聽到他們悔悟,不禁欣慰一笑。
“你們永遠記住了,我把你們當左右手,當親兄弟,為爭一口氣犧牲兄弟,這麼愚蠢的買賣我洛蔚寧是不做的。”
李家兄弟聽到洛蔚寧親口印證他們在她心裡重要的位置,從心房到身體都感到暖洋洋的,頓時破涕為笑。
李超廣道:“寧哥你放心,阿廣永遠效忠於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李超靖也搶著道:“既然哥哥為寧哥赴湯蹈火,那阿靖就做您的盔甲,只要有我在誰都傷害不了寧哥!”
洛蔚寧聽後,心底無限感動,但表面上只作無奈一笑。
兩軍於城裡城外對峙,天空灰濛濛的,飄了一整天的雪花。白天轉入黑夜,立在瞭望臺的兩名哨兵變得異常謹慎,不過多久,果然見到許許多多的黑影像迅速飄移的鬼魅,迎著光芒而來。
他們趕忙吹起了號角,城樓上計程車兵們蓄勢待發,很快拉開弓弦,當敵人的兵馬沖進光芒後,箭矢就如暴雨一般嗖嗖地落在敵軍的身上。
敵軍的盾兵跑在最前面,一手舉盾護體,另一手揮刀抵擋。
小雪下了一整天,河面結起了一層冰,敵軍便踏入冰面,欲快速透過護城河。城樓上洛蔚寧親自指揮,親自放箭,每次連發兩支,均命中敵人。沖在前面的敵軍陸續倒下,不斷有人前僕後繼。最後冰面破裂,許多敵軍落入河中,淹死、凍死者不計其數。
夜晚的鏖戰又在天亮後平靜,洛蔚寧連續不斷地放箭,疲憊不堪的臉布滿了灰塵。
她看著河裡的敵軍屍體,從體貌和他們的作戰能力可以辨別,那些沖在最前面,淹死在河裡的人,不像北方狄人,亦不像訓練有素計程車兵,絕大可能都是順國從攻陷的州縣裡抓來的壯丁。
洛蔚寧才明白原來順國根本就沒想過兩三天就能迅速攻陷晉城,不過是拿這些壯丁消耗他們的體力與兵器。
痠痛無力的雙手握著城牆的護欄,手臂顫抖,容色更是痛心疾首,他們非但沒有保護好這些無辜的百姓,還沖他們放箭,統統都射殺掉了。可是,即便昨夜就知道那些人是老百姓,她又能改變什麼?依然要親自下令射殺他們。
洛蔚寧低下頭,深深呼吸著,許久才從悲痛中掙脫出來。
接下來幾日,順國不像前兩日只在夜晚驚擾,天亮又休戰。而是日夜不休地輪番上陣,極其猛烈的攻擊。而天氣愈加寒冷,連下了四天的雪,終於讓整條護城河結上了厚厚的冰。順國軍隊順利跨過了護城河,不斷地撞擊城門、攀登雲梯。
由於城門有甕城的阻擋,敵軍撞開了甕城門,卻在甕城內被弓弩手射殺。一連幾日下來,順國寸步沒佔,反而嚇得不敢再輕易派兵闖入甕城。
不多久,西門告急,接到秦揚的命令,洛蔚寧調了八百員士兵救援西門。縱使如此,西門守將依然頻頻告急,城內不斷謠言四起,傳出晉城即將淪陷,全城百姓陷入了混亂與恐慌,官府只能在城內下達禁行令,家家戶戶閉門不出。
城內的石板大街上,兩邊商鋪大門緊閉,人煙稀疏,只有幾個官兵在巡行,防止有百姓出戶。
“晉城局勢已經不可挽回,你打算如何做?”
洛蔚寧和柳澈到官署與鐘知府等人議事後,正騎著馬沿著街回南門。方才的議事堂中,得知鐘知府派出順國軍營的使者非但沒說服順國配合供出害死楚王的元兇,還被斷了一臂以示順國開戰的決心。
同時,順軍圍攻晉城多日,此前鐘知府和秦揚派遣屯駐在西南邊的軍隊頻頻被順軍打退,無法前來解圍。雖然訊息能透過他們傳回汴京,可待朝廷一番衡量後再派禁軍支援,晉城怕是早已淪陷。
故而柳澈憂心忡忡地詢問洛蔚寧的意思,好做好城破的準備。
洛蔚寧右手拉著馬韁,左手無力地垂落在馬鞍旁,一路上都在沉思,任由白馬緩慢走著。面對柳澈的詢問,心裡痛苦地掙紮著。
“我奉皇命解圍晉城,晉城卻落入敵手,我也不知該如何,難不成棄城而逃?我實在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