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要記得我等你。”
洛蔚寧點了點頭,緩緩放開楊晞,目光在她和洛寶寶身上留戀片刻,終究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秋雨朦朦朧朧下了大半日,整個汴京城格外的悽清冷寂。
楊晞回到洛府後,抱著麻花一直坐在床上,望著那張空蕩蕩的大床,整顆心彷彿被掏出來,被洛蔚寧帶走了。
她摸著絲滑的錦被,閉上眼睛回想和洛蔚寧的旖旎,餘溫猶存,但人已遠去,所有的改變不過是在一夜之間。
“阿寧她出征了,從今以後就你陪著我了。”
楊晞摸了摸麻花背後柔順的毛發,喃喃自語。麻花甚通人性,眯著眼睛嗯了一聲。她笑著拍了拍麻花的頭顱,想到這只貍奴的由來,才醒覺它的年紀和她與洛蔚寧相愛的時間是一樣的。
已經四年了,四年來她還是頭一次感到如此失落。
思緒千回百轉,想起差一點自己就能隨軍出征,不禁覺得遺恨。這一切遺恨全因吳煥在皇帝面前多番阻撓,她有問過向從天是不是他的意思,但向從天否認了,只道他雖然擔心她的安危,不同意她隨軍出征,但把她當人質扣在汴京,全是吳煥作為大周重臣所謀劃出來的。
“唉……”
她輕嘆了一聲,不願再去糾結了。木已成舟,她和洛蔚寧都分開了,也沒必要深究向從天說的是真是假了。
前軍快速行進,而洛蔚寧領著大部分禁軍,走了一天才出了開封地界,到達京北路。
夜幕降臨前,洛蔚寧下令安營紮寨,休整軍隊。山林中生起一團團篝火,明亮的火光中可見隆起無數的帳篷,通道間時常有巡邏計程車兵經過。
洛蔚寧卸下了銀甲,只穿著短款軟甲,坐在篝火前,凝望著火光,陷入了愁思。
昨夜還在將軍府的溫柔鄉裡,今夜就要在陌生寒冷的山林裡過夜,才過了一天就天上地下不同樣了。
她取下腰間的玉璜,目光落在精緻的雕紋,但注意力卻放在了拇指覆蓋下“巺子”二字,感受著這兩個字雕刻的凹凸不平,以緩解思念之苦。
秋風蕭瑟而過,山中比山外尤其寒冷,洛蔚寧卻絲毫沒察覺。
“在想巺子了?”
一隻手從後面搭在她的肩膀上,柳澈毫不客氣地坐到了她身邊。同時,李家兄弟拿著酒壺酒杯坐在她們對面,高興地喊 “寧哥。”
柳澈又道:“這才第一天呢,你就想媳婦了。”
“這不是正常的麼?”洛蔚寧道。
“也對,剛離開家的時候特別想,離開久了,忘了反而就不想了。”
“別說這些了,天氣這麼冷,咱喝點酒暖暖身子。”
李超靖說完就開始斟酒。
洛蔚寧驚訝,斥罵道:“喝什麼酒,明日還要行軍!”
“這都是不易醉的桂花釀。”李超靖解釋。
柳澈也道這是經過她允許的,桂花釀溫和,且今夜格外寒冷,只要不醉,喝一點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