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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楊晞起了個大早,打了一臉盆的水來到療傷房,敲了敲門。
裡面很快傳出洛蔚寧的聲音,“進來。”
吱呀一聲,楊晞推開門,就看到洛蔚寧站在床邊綁腰帶。
看到楊晞後,眼中亮起驚喜:“楊教授,你不是要走了嗎?”
她剛穿好衣裳,整齊端正,一襲新淨的紅色短褐,襯得其人頗有精神。
楊晞淡淡一笑,劃過愧疚之色,“臨走前來看看你。”
本來她今早就要帶學生離開神衛軍,昨夜就跟洛蔚寧告別了,可忽然得知投毒要害她的人正是父親,說到底是自己害了她,心裡負疚,便想來再給她上一次藥好作彌補。
她把水擱在床頭凳子上,又道:“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醒來後覺得傷口沒那麼疼,就先穿好衣裳。”
洛蔚寧的傷口原本就不深,敷了一夜金瘡藥,已經不像昨日灼燒一般劇痛,能緩緩抬起右手了。
“我還以為你走了,一切都要靠自己,就早點起來收拾整齊,免得他們闖進來!”
她說得漫不經心,楊晞卻聽得有些心疼。
她一個女子混在軍營,受傷了還要千方百計遮掩身份,實屬不容易。
楊晞很快抽離思緒,讓洛蔚寧先洗嗽,然後又去食堂給端來了早食。
洛蔚寧嚼著大肉包,笑洋洋的,像個得寵的孩子,“謝謝楊教授。”
這一頓早食,換作李家兄弟送來,就沒那麼香甜了。
她胃口變好,三個大包子和一碗白粥,很快吃了個精光。
“換藥了嗎?”楊晞道。
洛蔚寧道:“還沒有。”
“坐那邊,我給你換了再走吧!”
洛蔚寧笑著點頭,拖著傷痛的身軀緩緩走回床上坐下,解開黑色腰帶,短褐衣襟鬆垮開來。
楊晞取了醫藥箱,坐在床前的板凳,兩人靠得很近,她抬手撥開洛蔚寧的衣襟,肌肉結實,線條分明的身軀如一堵牆映入眼前。
胸前裹了一圈白色裹胸布,傷口也纏著白紗。
解開白紗,泥濘似的金瘡藥粘在傷口,她把巾帕擰了個半幹,洗去金瘡藥,小心翼翼地擦拭幹淨,終於露出半指寬發紅的傷口。
抬頭看洛蔚寧的反應,想看她疼不疼。哪知她咬著後槽牙,一聲不吭。俊美的眼睛帶著柔和的光,瞬也不瞬地看著自己,如痴如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