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她摟著那群光著腳的孩子們,她的身體擋在他們之前,直視我,一字一頓的質問我。
敘利亞內沒有海,如果可以,我想投進海裡喂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只能走出營帳,走到這死灰般石塊的山上,在山之巔,我不再看向大馬士革,轉頭尋找薩馬拉在這裡的哪個方向。
約定的日子已經到了。
我將趕赴和她的約會。
我扣動扳機,但在這個地方,鳥也不為槍聲驚奇了。
所有的聲音消失了,連耳鳴也不見,我彷彿還在原地,彷彿意識在騰空。
我要死了嗎?
我是個自由戰士,還是個恐怖分子?
我不知道。
我是個懦弱的逃避者,我所擁有的自由,不過是無底線的破壞與作惡。
摧毀一個基地,比重建一座學校輕松。
使萬千人失去家園陷入混亂,比讓他們擁有公正秩序簡單。
殺死一個人,比讓一個人活下去容易極了。
我收獲了自由嗎。
誰收獲了自由?
或許是,一個女孩。
想起她,我的胃,我的頭,我的眼睛都開始疼痛起來,鮮血都想爬出我破洞的身體,彙聚到她的身邊。
我已經沒有力氣掏出那張照片再次親吻,連把手抬起放在胸口,隔著衣服去撫摸她的力氣都沒有了,哪怕我曾經能把她輕松託舉起來親吻。
神啊,請你慷慨,賜我點陽光,讓我不那麼昏暗的死去。
神啊,瀕死之際,能否讓我做一次向日葵花開。
神啊,送我去見該見的人吧,我已經流浪好久了。
你,
你,
你……你會夢到我嗎?
——
the end
生命之花曾綻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