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支起笑:“姐姐不好奇輸贏麼?”
盈闕如冰山似的站在那裡:“你一定輸。”
阿玄晃著手裡的信,呵呵地笑:“我是說我的將軍,和歸大哥的輸贏。”
她笑著笑著,越笑越瘋,盈闕不理不問,她的臉色驟而變得冷冽:“後容輸了,魔軍……不,叛軍盡皆伏誅!姐姐,你也不問一問,歸大哥是不是安好嗎?”
盈闕神情終於有了些動容:“你若肯說,我自當感激你。”
“那你放我走?”
“不行。”
阿玄聽得又笑了:“你將我捉來這兒,是不讓我好過,我又豈會讓你如願?這樣罷,等你我了結因果,不論你我誰生誰死,我都告訴你他的……下場。”
“我不會殺你。”盈闕糾正她道,“死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
阿玄深以為然地點頭:“我若死了,大抵不能投胎,得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地獄關不住你,”盈闕太知道她翻天覆地的本事,是以早有決定,“我來關你,我會讓虞淵入口消失在世上,誰也不會來救你。”
比起十八層地獄,九幽萬魔窟是阿玄更不願踏足之地。
出生至今,她幾乎都被困在這裡,血蛆為伴,至親永棄,這裡,是困住她的萬劫不複的噩夢。
“姐姐,你如今學得太壞了……你為什麼要插手?為什麼要幫他們?他們殺了陸吾,你忘了麼?”阿玄眼裡盡是怨毒的恨。
“陸吾死,天帝死,西陵死,你也理當贖罪。”
善惡有報,諸行有應,白澤素來教導她奉行此道。
阿玄掙斷金環,盈闕並不意外,她只是奇怪阿玄為何變得如此強悍。
“姐姐,放我出去,我便告訴你。”
阿玄一貫地口蜜腹劍,嘴裡說著軟話,手上殺招已落到盈闕面前。
她們鬥法時,險些傷到一株微不起眼的雜草。
阿玄本已躲過那招,眼見神力打向那荒蕪中唯一一株異色,她又閃身回去擋在它之前,硬接下一招。
盈闕不由看過去,不是什麼雜草,但也只不過是一株尋常的蒲公英。
阿玄嗔道:“姐姐,你不過要我伏罪,怎好錯殺無辜呢?”
盈闕退開一步:“我不是故意的。”
思及她待一株蒲公英尚且如此,盈闕不由問道:“後容再度挑起戰端,是否聽從你令?”
阿玄喘著氣,忍過嘴裡翻騰上湧的濃重血氣,才笑著張口道:“是啊,這世上只有他最聽我話,從來也不曾叛我棄我。雖然他也只是怕我殺了他。”
她聳了聳肩,不在意這趨利避害的初心,她只看重他顯露出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