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光線暗,我把燙過的雞搬到外面屋簷下,秦米婆抱著阿寶出來,坐在一邊跟我說話。
阿寶不知道是不怕酸,還是上次墨修那碗朱果只吃了幾顆,這次抱著果盆就一個勁的啃。
我在褪雞毛,他還時不時塞一個到我嘴裡。
正弄著,就聽到有車子響。
我還以為是肖星燁回來了,一抬頭,就見李伯開著一輛小車,直接停在秦米婆屋前。
李嬸坐在車上,只是靠著車窗看著我,沒有下車,手腕帶著白紗。
李伯卻轉身從後座拎著兩大桶酒下來,直接放我腳邊。
我連忙起聲,叫了句:“李伯。”
卻見他車子後備廂裡,還有好幾桶這樣的酒。
他呼呼的喘著氣,直接將酒全部搬下來。
然後朝我道:“你爸說了,泡蛇酒就得我家的酒。上次不是說青壯人得喝蛇酒才能好嗎?我就給你全部運來了,你泡蛇酒吧。”
“您坐。”我看著他胳膊邊上的白紗,忙拿凳子,又洗了一盆李子出來。
李伯捏著李子,看了看車上的李嬸,沒有吃,也沒有說話。
只是捏著捏著,眼淚就下來了:“你李嬸說想見見你,說你跟李倩一樣大。她就是想來看看你,謝謝你。”
我抬眼看著車內的李嬸,她原本還趴在車窗邊,這會就已經縮了進去了。
朝李伯笑了笑,我看著那些酒,沉聲道:“這酒有什麼不同嗎?”
李伯吸了口氣,將李子咬著咔咔響:“就是蒸出來的苞谷酒。不過你爸以前說過,我們的水不同,所以酒好,他泡的蛇酒才好。”
“水?”我不解的看著李伯,輕聲道:“不都是用自來水嗎?”
“蒸酒用的水多,我家屋後有一口老泉眼,水咕咕的朝外冒,水甜,我們就用那個蒸酒。”李伯咬著李子,臉色沉靜:“你如果想喝的話,我明天給你送兩桶水來。”
“好啊。”我見他眼神閃,感覺不找到事情做吧,或許一直沉靜的悲傷中。
沉聲道:“我最近要用很多酒,李伯幫我蒸點,好不好。按以前的價,蒸多少,我都要。”
“不用錢。”李伯朝我擺著手,抬眼看了看,苦笑著:“你要多少,我都給你送。”
他說著,眼皮又紅了,伸手抓著把李子:“給你嬸吃,天晚了,我回去做飯了。”
“一塊吃吧。”秦米婆忙起身,挽留道:“都殺了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