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轉頭瞅了瞅張林,見他也若有所思的望著山頂,不知道心裡在盤算什麼,於是便附到丁冉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丁冉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就衝著張林兇巴巴的吼道:“姓張的,走前面,快點。”
對於丁冉的呵斥,張林選擇了沉默,他佝僂這身子一聲不響的率先向山上走去。
丁冉跟在後面,雙眼冒火的盯著他的後背,恨不能一腳將他給踢死在山上。
看著兩人往山上走去,秦炎左右張望了一下,當確定這裡暫時沒人時,他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而等到秦炎再現身的時候,他人已經出現在了西山山頂。
山頂原觀西廟所在的位置如今依然是一片斷瓦殘桓,而其蕭條敗落的景象就連路過的鳥都懶得低頭瞅上一眼,門口不遠處的那棵枝葉恣意鋪開的百年老松其實至少應該有八百年的壽命了,粗糙而又醜陋的樹幹起碼得七八個成年男子才能聯手環繞起來。
丁小凡閉著眼睛倚在樹幹上,只穿了一件毛衣的身體在這寒冷的冬天顯得如此的單薄而又脆弱,慘白的娃娃臉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丁小凡,丁小凡,”秦炎喊了兩聲,可是丁小凡毫無反應,他脫下外套先將她上身包裹進去,然後又將她打橫抱起。
“放下她,”身後響起一聲低沉的吼聲,秦炎沒有理會,繼續將丁小凡抱在胸前,然後轉過身向來人看去。
“李子濤,不,應該叫你一圖才對吧。”秦炎似笑非笑的望著眼前一身黑衣的年輕男子,說他年輕,其實也僅限於面容,而露出的雙手卻實實在在的出賣了他難以捉摸的真實年齡。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一圖的雙眼猛然間露出鷹一樣嗜血的殺意,他目光灼灼的望著秦炎,疑惑的說道:“你是誰?”
“我?我是丁小凡的同學。”
“同學?哼!這世間最讓人相信,卻也最不能信的就是同學。”一圖的話語彷彿多年前的那位高僧,神情中透著熟知一起的淵博和高深。
“這位同學,我知道你並非這世間庸俗之人,但是若想憑此就妄圖對付我,你還差了許多,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從哪來的,回哪去。”
“如果我說我非要管呢?你能怎麼樣?”
秦炎笑嘻嘻的模樣在一圖看來真的非常礙眼,他陰著一張臉冷冰冰的說道:“非要管?哼,年輕人,你可知道我是誰?”
“洗耳恭聽,”秦炎抱著丁小凡,漸漸的感覺到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冰冷了,但是腦袋耷拉著卻依舊沒有醒來。
“你也看到了,”一圖舉起只有三根手指的右手,慢慢的轉動著以便秦炎能看清手上那帶著黑斑而又粗糙的猶如松樹皮一樣的面板,“我的年齡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出來的,本領自然也不是你所能比的,所以,跟我作對其實就是在找死。雖然我不想再造下殺虐,但若是有人存心找死,我也不在乎再多捏死一隻螞蟻。”
“螞蟻?哈哈,”秦炎誇張的大笑了兩聲,說道,“你的自信我很欣賞,但是自信過了頭就未免可笑了。說了那麼多廢話,無外乎想讓我知難而退,不戰而逃。可問題是,你這也叫難嗎?也值得老子退嗎?”
“你......”一圖瞪著眼睛吃驚的看著秦炎,活了那麼久,幾百年來還是第一次碰到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人。
“你什麼你,特麼跟我囉嗦那麼久你其實就是想等天黑,然後你就可以控制方圓百里的野鬼來圍住老子,這樣你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搶走丁小凡,對吧?你特麼別跟老子說其實你沒多少能耐,就只是會點邪術來控制孤魂野鬼。”秦炎睜大了他的那雙黑眸,滿嘴粗話唾沫橫飛的噴了一圖一頭一臉。
一圖咬著牙抹了把臉,因為生氣而發紅的眼珠好像能噴出火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先把丁小凡放下,我們單挑。”
秦炎低頭看了看依然在昏睡不醒的丁小凡突然就笑了,“你讓我放下丁小凡其實並不是怕傷到她,你不過是為了某種目的而需要一個活生生並且完好無損的丁小凡,我說的對吧?”
聞言一圖冷哼了一聲,“哼,自作聰明,妄加猜測,不過如果你執意要抱著丁小凡不放,我完全可以成全你們。”
話音未落,一圖的周身頓時便颳起一陣邪風,邪風裹斜著殘枝敗葉帶著凌厲的殺氣迎面向秦炎撲去,秦炎後退兩步,低頭看著胸前的丁小凡“嘿嘿”一笑,側身便閃到了兩丈開外。
此時夕陽西下,昏黃的餘暉帶著僅剩的光芒照耀在秦炎的身後,一時之間使他整個人顯得極為的莊嚴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