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內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吃好喝好,好不熱鬧,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番話早已被貓在離山神廟很遠的一棵大樹上的另一人聽得一清二楚。
陸陽生嘴裡嚼著乾糧,渴了就隨手抓一把還未化完的積雪塞入嘴中,然後將那個能聽到遠處談話的竹筒緊緊貼在耳邊,雖說到後來的時候山神廟那邊傳來的都成了溜鬚拍馬互相恭維的應酬話,可陸陽生依舊沒有放棄,直到那邊的酒桌上主人和客人一起醉倒以後,這才收起了竹筒開始思索了起來。
以陸陽生現在得到的訊息來看的話,已經可以確定山神廟那邊果然如自己所料,已經早早設下了陷阱,就等著自己入套了,只不過對方沒想到的是自己不僅早已對他們起了戒心,而且自己還有小師兄江歸凝留給自己的“竹筒”傍身,不僅可以隔著老遠看到他們那邊的情況,還可以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那隻自稱幽雉的傢伙的出現應該也打破了那個名叫旭鴉的白貓山神的一些計劃,而且對方來歷一定很大,否則也不至於讓他在自己的地盤上還要如此忍辱負重。只不過陸陽生身為一個外人反而看得更清楚一些,單論智力來說,那隻野雞精比起白貓山神差遠了,至少在陸陽生個人看來,如果不是那隻野雞精的後臺白貓山神實在惹不起的話,那麼那隻蠢雞估計早就被白貓山神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而且說不定對方還是自己把毛拔了自己跳鍋裡的。
野雞精幽雉或許還不清楚,但是陸陽生卻知道,白貓山神絕對已經對幽雉動了殺心,否則他不會在短時間內就讓自己忍辱負重,甚至還故意迎合對方,這不現實。只不過陸陽生思來想去,實在是想不明白白貓山神到底要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能名正言順地殺掉對方,而且還能保證不會惹惱對方的後臺。
之所以會想這麼多,那是因為陸陽生隱約覺得這件事極有可能會和自己有關係。
再者說,從對方的交談中不難發現,那隻野雞精背後那個所謂的山神似乎正在大肆屠戮修士和凡人去做那什麼萬靈轉神珠,而自己身為修士也肯定已經被雙方給盯上了,這樣一來自己不僅需要對付山神廟那邊的情況,還要額外對付一個陌生的精怪,甚至說最壞的情況下說不得還會惹上一個更為強大的神君……
越想越頭疼,即使堅強如陸陽生,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只要把人救回來就沒事了,結果最後還是得跟山神廟對著幹,而且在他還沒想好對策呢,那邊又來了個有著天大後臺的野雞精。
事情的發展一步步脫離了陸陽生最開始的打算,如何能不讓他頭疼啊。
最後確認了一遍山神廟那邊已經確實沒有什麼能打聽到的訊息以後,陸陽生一個跳躍跳到了地面上,他隨手摺了一根樹枝,在一片還算乾淨的雪地上寫了三個名字,分別是山神、幽雉和一個陸字。
寫好後陸陽生打量許久,又圍繞著三個名字畫了三個圓,其中代表山神的圓最大,幽雉次之,代表他自己的圓最小,僅僅只有山神那邊的三分之一大小,而且三個圓的分佈也極有講究。
山神的在正中間,與幽雉和陸陽生都有交集,而幽雉和陸陽生也有些交際,但是卻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等畫好了這些,陸陽生開始蹲在地上仔細端量了起來。
“從現在的局面來說,山神的贏面最大,因為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機,明顯都是山神更勝一籌,而且以對方的謹慎來看,一旦真的打起來的話對方肯定不會離開自己的地盤,所以他的贏面無疑會再大上一分。”
看完了山神的那個圓,陸陽生又將目光看向了代表幽雉的那個,
“這個叫幽雉的妖怪雖然修為要比我高一些,但是從他們的對話來看應該還是不如山神的,應該只比我高上一個境界,不過如果他的性格真的和他表現出來的一樣的話,那他應該是一個很自負的一個妖怪,這樣一來對方在遇到修為比他弱很多的人的話,說不得會下意識看不起對手。若真是這樣的話,開打之前設一些小陷阱的話說不定能打得過對方……”
剛想到這裡,陸陽生又突然搖了搖頭,自我否定道:“不對,雖然我沒怎麼接觸過妖怪,但是無論是那個山神還是老鼠精,應該都很怕死,這隻野雞精就算再自大,可也不太可能用自己的小命來開玩笑,要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應該很難逐個擊破……除非……”
想到這裡,陸陽生瞬間看向了那個代表著自己陸字。
“無論是實力還是眼界,我相較於他們這些神仙精怪都要差上很多,所以如果正面硬來的話我肯定要差上很多,可為了巧衣我又必須想辦法闖進去,這樣一來正面衝突就不可避免了,到時候我肯定不可能打得過的,甚至說連逃都不可能逃得了。除非說我剛剛的想法是真的,那個山神之所以隱忍了殺機,為的就是借我的手殺掉那隻野雞精,然後再想辦法把我抓住送給野雞精的幕後人來以此討好對方……”
陸陽生在自己和山神、幽雉三方的交界處重重點了一下,眼神愈發地深邃起來,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測說不定真的就是最後的結果。若真是這樣的話,那說不得真的有可能在達到自己的目的情況下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