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很涼,像寒冬落在身上的大雪。
但呂嘉蓉的心更涼。
但時間已經來不及她思考那麼多,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半,離一點的航班只剩下一個半小時了。
衛霞這個女人說不定正在辦理值機。
她把呂氏集團毀了,把自己父親送進監獄背了黑鍋,自己則帶著錢逃出國逍遙法外。
一想到這裡,她心底就一股戾氣忍不住往上冒。
她站直身子,隔著一張辦公桌和坐在桌後的男人四目相對。
一雙我見猶憐的剪水瞳眸褪去往日的嬌弱,一瞬間竟然迸發出奇異的亮光,堅韌不屈。
蘭西屏愣了愣。
“照片是說明不了什麼,但如若我手裡有衛霞轉移資產的確切證據呢?但還需要一點時間,請蘭行長相信我一次,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一個十幾歲乳臭未乾的小姑娘對自己拍桌子說相信她一次。
蘭西屏想笑。
但他目光一轉,看到坐在餐吧的那道纖細背影,就笑不出來了。
現在十幾歲的小姑娘本事的很。
呂嘉蓉再次說道:“蘭行長,想必您也不想被人耍的團團轉吧,若傳出去您這行長的名聲豈不是淪為笑柄?”
少女目光咄咄逼人,語氣卻藏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蘭西屏勾了勾唇,眉目卻一片冰冷。
“不用激將我,給你一天時間,若一天之內拿不出證據,那對不起了。”
“好,一天就一天,你必須先把衛霞扣下來,不能讓她出國。”
蘭西屏挑了挑眉,拿起手機走到落地窗前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呂嘉蓉注意到他用的是私人手機而不是座機,雖壓低了聲音她卻能隱約聽到衛霞……機場……這幾個字眼。
心底鬆了口氣。
看來她賭對了。
這一鬆懈下來,便覺得腿都軟了,下意識用手撐著桌面。
蘭西屏結束通話電話,轉身看向她,眼神彷彿在說,你怎麼還在這兒。
呂嘉蓉趕忙說道:“我這就走。”
話落轉身就走。
她也是太急了,加之那口氣鬆懈下來,雙腿發軟,走了一步,忽然自己絆了一跤,摔在了地上。
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摔著並不很疼。
但呂嘉蓉的臉一瞬間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