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纏綿多年的怨恨不甘、在這一刻、神奇的消逝,她抓住老頭的手,五指相扣,內心一片平和釋然。
「阿婆。」
耳邊落下一道聲音,溫柔似水,像來自遙遠夢境裡的呼喚。
她沒有反應。
直到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阿婆。」
沈秋濃轉動著一雙死氣沉沉的眸子,她的世界裡一片漆黑,這麼多年她早已習慣。
可是在那黑暗的盡頭,好似有一線光,微渺卻真實的存在。
那人在床邊坐下,她聞到了一縷幽淡的清香。
是剛剛那個女醫生。
「你不是走了嗎?」她沒有注意到自己聲音裡的顫抖。
為什麼又回來了呢?這裡不是她該待的地方。
「阿婆。」
那人又叫了一聲,溫柔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眷戀,沈秋濃那顆早已枯涸的心剎那間柔軟的一塌糊塗。
她苦口婆心的勸道:「姑娘,你快走吧,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對方沒有說話,抓住她的手臂,將她輕輕扶起。
沈秋濃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身上就落下一件衣服,溫暖席捲而來。
那是一件羽絨服,她看不到,但她能想象得到,這件衣服一定乾淨又明亮。
上邊散發著幽淡的清香,那是屬於女子的體香
。
緊接著下一刻,一雙手託著她的身體,她落到了一個背上。
她伸手摸了摸、摸到單薄的肩背,然而掌下的肌膚那麼柔軟、又那麼溫暖。
「姑娘,你這是幹什麼?」
對方沒有說話,揹著她在移動。
踏出了門檻,寒風撲面而來。
往右走了幾步,進了隔壁房間。
肆虐的寒風被一扇門抵擋,屋內安靜又溫暖。
她坐在了一團柔軟裡,她伸手摸了摸,是棉花被子,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麼柔軟的觸感了。
一杯熱茶塞到她手裡,然而那雙已經被凍瘡霸佔的僵冷手指,已經感受不到絲毫暖意,雖然隔著瓷杯,茶水微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