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玉挑了挑眉。
虞家初代打江山,後代坐享福,一個個都是草根出身,卻偏愛這附庸風雅的矯情物事,真夠諷刺的。
畫虎不成反類犬,有些東西,骨子裡沒有,任憑怎麼模仿,也學不來半分,只能是東施效顰,貽笑大方。
當然,在如今的京州,沒人敢當面嘲諷,但背地裡吐槽,想必少不了。
“說,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鐲子,好啊你,我待你不薄,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女子的刻薄聲隱約傳來。
緊接著是女子期期艾艾的求饒聲,緊接著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赫連玉腳步一頓,挑了挑眉。
身後的女傭立即壓低聲音說道:“夫人,我們走這邊吧。”
那女子卻警覺的很,立即望向兩人藏身的方向:“誰在那裡,給我滾出來。”
赫連玉也沒想躲,在女傭不安的視線中,施施然走了出去。
“二夫人,是我。”
女人穿著寶藍色織錦緞繡梅花旗袍,肩披雪白的貂毛披肩,身段玲瓏窈窕,墨髮盤髻,一張玉盤臉,五官精緻秀美。
女子一身的珠光寶氣,堆金砌玉,倒是過於俗氣而顯得小家子氣。
那雙杏眼上下打量了一眼赫連玉,目光卻是落在了她腦袋後的那枚簪子上,艱難的移開目光,皺起眉頭,“你哪家的?”
語氣是一點也不客氣。
赫連玉笑眯眯道:“夫人不記得我了嗎?我姓赫連,我夫家姓柳。”
女子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赫連家的人,你不在梨園裡好好看戲,出來閒逛什麼?不嫌冷嗎?”
赫連玉維持著得體的微笑:“裡邊有些悶,出來透口氣。”
女子眯起眼睛,一臉不善:“你不會將今天看到的事情出去亂說吧?”
虞家女眷隨意打罵女傭,傳出去到底不好聽,那老太婆最是注重名聲的人,要知道,肯定又是一頓罵。
“夫人多慮了,對付這種手腳不乾淨的下人,這種方法委實太過仁慈了些。”
赫連玉語氣隨意。
跪在地上的女子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抬頭。
那女子行止端莊優雅,是合格的貴婦人,美麗的面容上掛著和善的微笑,眸中卻隱含著透骨的陰寒。
還未到寒冬臘月,她已是渾身冰涼。
女人感興趣的挑挑眉:“哦?怎麼說?”
“今時偷金,來日竊國,夫人莫要忘了,自己是虞家的二夫人,掌家一如治軍,上行下效,賞罰嚴明,方可安內,讓虞二爺無後顧之憂。”
女子哈哈大笑一聲:“你這話說的太對了,不過可惜,我不掌家。”
語氣無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