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已經把幾個八成是來化緣的和尚給忘在了腦後。
第二日起了個大早,把獨孤華召來,嘿嘿哈哈晨練了一番。
等到吃早飯的時候,他把隨行的臣下以及裴矩等洛陽守臣召到一處,大致吩咐了一下,便讓眾人退下了。
東巡洛陽可不是為了玩耍的,隨行的臣下要在東都辦公,順帶著也要查一查裴矩,劉敬升等人的賬目。
人事上的,政務上的,還有倉儲,民生方面,都要看一看,瞧一瞧,有所不足沒關係,我只問你一句,為何之前不報?
你要是應對自如,有理有據,也就算了,朝廷之後或許還能有所支援,但你要是支支吾吾,那就要好好查問一番。
督察寺來人就是挑毛病來了,能捉幾個人進大理寺堪問那就最好,有一個算一個,那都是他們的功勞所在。
此時不光是洛陽上下要戰戰兢兢,即便是河南東西兩道,從督查使以下的地方官吏,同樣要擔上不少心事。
可能高興的也就是以裴矩為首的幾個河南高官而已。
…………
李破則不同,他在長安整日裡忙於政務,偶爾出行一次就極為難得,比之在長安時確實要輕鬆許多。
把政務暫時推給臣下,他便帶著宮嬪在洛陽行宮中轉悠了起來。
他把洛陽令竇衍給留了下來,和晉陽令一樣,竇衍還兼職照看洛陽行宮,只是沒有褚遂良那麼能折騰,竇衍這個洛陽令做的中規中矩,大事小情都要報給裴矩或是竇璡知曉,沒什麼魄力。
也不怪他在家族爭鬥中一敗塗地,才能和眼界上與他那兩個弟弟相差甚遠。
轉了小半個時辰,李碧就煩了,洛陽行宮建的四四方方,核心區域實在不大,四周更是高牆林立,弄的人分外壓抑,和他孃的坐牢似的。
李碧就跟李破抱怨道:“難怪楊廣四處出遊,誰住在此間不得心煩意亂?”
李破很同意妻子的說法,這座名都大邑的宮城造的十分醜陋,也不知外面的街坊如何?與洛水為鄰,以伊水為壑,環境應該不差……
“估計也是心虛所致,他登位時兄弟幾個就剩下了他一個,高熲等人在關西又是門生故吏遍佈朝野內外……
鬥倒了那麼多人,準定是怕的厲害,於是搬到洛陽來居住,這還不放心呢,修的宮宇好像都在防備於誰。
可惜自己沒用上,倒是便宜了王世充等鼠輩,據守此地近十載,把李密給熬死了,最後還稱孤道寡了起來。
若是楊廣地下有知,不定得被氣的又活過來。”
夫妻兩個不很著調,說的話也是肆無忌憚,聽著很是陰損,夫妻兩人對視一眼,默契於心,頓時都笑了起來。
皇帝和皇后笑了,簇擁在他們身邊的宮妃也都嘰嘰咯咯歡樂的不行。
竇衍就有些目瞪口呆,楊廣活不活得過來兩說,這話要是傳將出去,楊氏的人卻非得炸窩不可。
他偷偷掃視著皇帝身邊的貴人們,心說這裡應該有楊氏的女兒吧?可一個個笑的都很開懷,沒見誰黯然神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