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博有所準備,他同意蕭禹的觀點。
此時便附和道:“臣贊同蕭中書所言,隋亡不久,戰亂方休,百姓困苦,國力疲敝,此時無力經營西域,當以休養生息為上。
西突厥……射匱可汗敗死,統葉護新承汗位,實力大損之下正是安靖內裡之時,應該無暇他顧,今遣使來朝,應是怕突厥王庭西征,想讓大唐到時對其牽制一番。
此乃西突厥慣用伎倆,不需理會。”
老生常談,自突厥分裂為東西兩部,和大隋就一道玩起了三國爭霸的遊戲,今年你和我好,明天我和他好,反反覆覆的鬧了十幾二十年。
最終還是大隋憑藉國力佔據了優勢,讓東西突厥都俯首稱臣,但私底下其實誰都不服誰,鬥爭依舊在繼續當中。
楊廣三徵高句麗打破了這種默契和平衡,造成了連鎖反應,把突厥的東西兩部都拖入進了戰爭當中,最後鬧的是一地雞毛,誰也沒得了好。
要是這會有世界大戰這個詞,那這十幾年的工夫,其實就可以勉強稱之為縮小版的世界大戰了。
因為整個亞洲的主要帝國都陷入到了敵對和戰爭當中,死的人更是數以千萬計,各個參戰方盡受重創,一個帝國更是轟然倒下。
這種幾個實力強勁的國家間的激烈碰撞,在冷兵器時代幾乎是絕無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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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的都有道理,可李破總覺得缺點什麼,若是這樣一個結論,那把三位宰相叫過來便有點多餘。
他想聽到的是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提議,而不是這種迫於現實,充滿了無奈意味的決策。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封德彝。
心中略有期待。
封德彝是前隋舊臣,有著那會的臣下們的一些風格,為人雖然並不值得稱道,可在大局觀上表現的很出色。
比如他第一次來見的時候,便說戰爭會在短時間內結束,並建議以洛陽為餌,引竇建德,蕭銑來河南決戰。
大略上而言,可圈可點,戰術上則一塌糊塗。
最終伐蕭銑,平竇建德時,只不過稍用其策,劇本則大相徑庭,和演義上的那些謀士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陣前的將軍們是當仁不讓的主角,像封德彝這樣出主意的人,真要較真起來簡直是啪啪打臉。
謀士們的毛病在這裡表現的尤為具體,想的太美,實際上大家都不傻。
可話說回來了,封德彝對整體局面的判斷是沒錯的,蕭銑和竇建德幾乎都是一戰擊潰。
連李破都以為還得持續兩三年的戰爭,在一年多的時間裡便結束了。
再比如說封德彝對門下省的職責定位的非常明確,皇帝侍從,諮問左右,封駁來往表章,奏疏,甚至是詔書,起草文案,偶爾趁便舉薦人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