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歆臉色隱隱泛出了紅光。
為一女子譏諷反駁,讓他面上有些掛不住。
實際上,他自己也明白,方才他出的著實是個餿主意,當然,都說成大事者不謀於眾,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說出那般話來,本就不是為了給李破分憂解難。
而是他見李破言談間對王氏多有不喜,所以便想跟王氏劃清一下界限。
其實,晉陽會這麼快失守,李元吉雖為罪魁禍首,可宇文歆從會真心實意的規勸主上的心性,也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李破站在那裡,卻是覺著這個插曲頗為有趣兒。
見以薛萬徹,尉遲信為首的這些漢子抻著脖子往牆頭瞧,看那樣子一個個恨不能爬牆頭上去往裡面探頭探腦。
心說,還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啊,一個個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只聽了聲音,就勾的這些傢伙心猿意馬,腿都軟了,若是此時有人來襲,也不知道他們還頂不頂用。
又見宇文歆有些尷尬,不由笑了一聲道:“都說隔牆有耳,今日我算信了,以後說話,看來要避於密室,省得有人偷聽。”
不料話音未落,牆裡聲音又起,“言於暗室,必生詭謀,尊客切記,事無不可對人言,胸懷磊落,方為君子矣。”
薛萬徹這會兒終於記起了自己的職責,見李破臉上稍露訝然之色,立即就要大吼一聲大膽。
卻被宇文歆一把抓住臂膀,薛萬徹扭頭看過去,只見宇文歆一臉古怪,朝他微微搖了搖頭,拉著他就悄悄往後面挪動腳步。
那邊兒尉遲信也在微微擺手示意。
於是乎,悄然間,李破身邊兒的護衛從人,就都散了開來。
挪開了幾步,宇文歆才低聲道:“王氏有女名綺,據聞年方二八,才色俱全,好雄辯,諳音律,自建南園女室,晉陽大族女子趨之若鶩,皆以入王氏南園為榮,齊王李元吉求之而不得,遂絕王氏之好……”
聲音很低,堪堪卻能傳入李破耳際。
薛萬徹和尉遲信聽了,都做恍然大悟狀,實際上,這些傢伙又怎會不明白,以眼前這位的身份地位,在路邊採摘上些山花野草的,實屬正常。
人家搭上了話兒,他們要還在旁邊待著,豈不是礙眼的很了?
只是在李破麾下任職已久的尉遲信瞄了宇文歆兩眼,心中頗為鄙夷,更是暗自冷笑,等你過的久了,就知道今天這般作態有多蠢了。
代州的女主人可不好惹呢……
李破瞅瞅左右,又聽了宇文歆的“悄悄話”,心中不由大惱,拉皮條沒你這麼拉的,我這還沒做什麼呢,你就想先給我扣頂帽子上來。
這要是傳出去了,不說雁門的醋罈子要翻倒在地,就說以後我要是到了別人家圍牆下面,裡面是不是都會有個女人在等著?
他孃的,以後有你好看。
到了此時,心情立時大壞,狠狠瞪了宇文歆一眼,此時不好發作,卻是在心裡將這個賬先就記上了。
而他遷怒於人的本事一直也沒忘,心說,咱們在這裡說話,你聽牆角本就不對,聽了也就聽了吧,你還要插話進來,你長沒長腦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