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些記憶她並沒有什麼真實感受,更多的感覺就像是在看電影。
她甚至在想,這些事情會不會是另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做的。
記憶截止於年輕的設計師患病去世。
許知白沉默了很久,在心裡數了好幾個數也沒有找到站起來走出去的勇氣。
剛想撂挑子不幹這個救世主,就得知這個遊戲其實是自己搞出來的——
冤有頭債有主,難怪蒼久會找上她。
她怎麼面對那些人呢?
那些莫名其妙被拉進這個恐怖遊戲,被迫完成一個又一個的副本,在系統裡苟延殘喘的玩家們。
那些因一時不慎,被遊戲規則、被NPC弄死的玩家們。
甚至那些永生永世留存在副本內,充當通關Boss的NPC們。
他們每一個都曾經是活生生的人啊。
有父母、有親人、有朋友,曾經有那麼多希冀的眼睛在等著他們回家。
從記憶中醒來時,織女殿已經消失了一大半。
青灰色的晨光從天際灑下,被光芒照耀到的地方都化為一片青煙,消散在了風裡。
殿外是一片茫茫大霧,天光撕裂霧氣,投下絲絲縷縷宛如有實質的微光。
殿內的女侍不見蹤影,只剩下織女伶仃的身影。
“他——在哪裡?”許知白頭暈得厲害,胃裡一陣抽搐,沒壓住的酸水湧上喉頭。
織女站在門口,冷風揚起她雪白的裙邊,像是一朵脆弱蒼白的花。
“天亮了。”
她的聲音放得很低、很輕,一陣風過,就散得沒影兒了,似乎下一秒,她整個人也會散在風裡。
許久未曾變過顏色的天幕此刻亮得特別快,兩句話的時間就已經亮了一大半。
冷白的光落到織女伸出去觸控光芒的手上,那手瞬間就消失了。
許知白一把將她拽進殿內,啞著聲音再問了一遍:“他在哪裡?”
“哧。”織女輕哧一聲,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慘白的臉上泛出迴光返照般的笑意,“你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