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其懷正想開口卻感覺到手臂被人拉了一下,他回頭一看,楚玉纖正衝著他搖了搖頭。
“女兒家遇到這種事,還是別刺激她為好。我已經讓人給她準備了百合鱸魚湯,最是安神寧心了。”楚玉纖雖痛恨傅月薇,卻不願將恨強加在下一代的身上。
樓其懷很是欣慰的握住了楚玉纖的手,真正的賢良和裝出來的賢良是不一樣的,這也是他經過了這麼多年才悟出來的,想想從前自己那麼相信傅月薇,真是愚不可及。
半晌,宮中女官特來樓府請樓雲雪入宮,樓其懷與楚玉纖面面相覷,心裡七上八下的,但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恭敬地將樓雲雪交給了女官。
馬兒咯噠咯噠的蹄聲就像是樓雲雪的心跳聲,她的腦海裡一遍一遍地演練著待會兒面聖時要說的話。
長生殿內,皇后和樓雲瀟也到齊了,九皇子和沈淑妃依舊跪在地上。地板雖是用的上好的金花梨,但跪起來也是硬的很,沈淑妃不停地揉搓著膝蓋,可順帝絲毫沒有要讓她起來的意思。
這時,一個女官進殿來報,“樓五娘子到。”
“宣。”順帝沉著臉說道。
不一會兒,樓雲雪便垂著頭進殿了,她的餘光掃視了一下殿內,快步上前施禮道:“臣女見過聖上,見過皇后殿下。”
“起來吧。”順帝看著這小丫頭通紅的雙眼便可知她這兩日哭的有多傷心,見此,他的語氣也軟和了下來,“朕聽聞了你的遭遇,深表同情,堂堂都城天子腳下居然出了這種事,朕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臣女多謝聖上關懷。”樓雲雪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一旁的樓雲瀟不禁咂舌,不愧是傅月薇教出來的好女兒,這說哭就哭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學得來的。
皇后給身邊的甘棠使了個眼色,甘棠便拿起了一方帕子遞給了樓雲雪。
“你可還記得昨日是如何到破廟的嗎?”皇后問道。
樓雲雪擦了擦眼淚,回道:“回皇后殿下,臣女昨日去城南胭脂鋪想挑些胭脂,誰知半路我就被人迷暈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略帶恐懼的看向了九皇子,“但臣女其實並未失身,九皇子並未對臣女行不軌之事。”
“這麼說來,你並未看清是誰迷暈了你,只看見了九皇子。”皇后語氣溫柔,循循善誘。
沈淑妃一聽就來勁了,“可樓雲雪到底沒出事,那就不關世澈的事了。”
“妹妹先別急,眼下即便樓雲雪並沒有真的侵犯,也不能證明九皇子的清白。”皇后轉而看向了樓雲瀟,“雲瀟,方才九皇子曾說昨日一直與你在一起,是回宮他中途才離開的,是也不是?”
“回皇后殿下,確實如此。不過臣女很早就回了萬福殿,而九皇子一直到巳時三刻才回宮,這中間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臣女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且臣女並不知道九皇子為何撇下臣女往破廟而去。”樓雲瀟說得中肯,也把自己撇得乾淨。
九皇子的心瞬間涼了半截,看來她是真的很討厭他。這個時候也極力的撇清自己的關係,把他往深淵推。
此時,祁公公慌里慌張的快步走了進來,“聖上,現在百姓都在傳九皇子欺辱之人乃九皇子妃的五妹,還痛斥九皇子的為人,皆言九皇子太過風流,無情無義,對不起戰死沙場的將士們。”
在場之人無不震驚,這訊息傳得也太快了。
皇后趕忙說道:“聖上,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眼下平息眾怒最為要緊。”
輿論的影響力是很大的,九皇子在殉國功臣屍骨未寒之時侵犯了未來的妻妹,此舉是對拼死搏殺的將士們的侮辱,和對樓氏的侮辱。堂堂皇子品行不端,不免讓人對皇室側目,若皇室偏袒九皇子,那便是置戰死沙場的將士們於無物了。
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平息民憤,若有人藉端生事便不好了。與此同時,也得給樓氏一個交代。
順帝沉吟片刻,最終定了定神,一拍桌案說道:“如此,便將九皇子關起來,交由大理寺審問。樓氏一族深受其害,賜免死金牌以示安撫。”
突然,樓雲瀟站起身來跪在了順帝面前,“聖上,臣女懇請聖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