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彧與趙月華納定的日子,天氣晴好,萬里無雲。
趙嫤等到下午,申時正刻過了,才出了輔國公府的大門。
就納定來說,照著習俗,女方家辦午宴,男方家辦晚宴。
淮安侯府的午宴,有什麼好赴的?
無非是去看他們父母慈愛,子女孝敬,一家人其樂融融。
她不想看見那一幕。
她捏著團扇,沿街緩步而行。
晚宴擺在了會仙酒樓,距輔國公府說遠也不遠。
她早些時候出來,在集市上轉一轉,也差不多就到開席的時辰了。
“人都帶出來了?”
她捏著成衣鋪門口懸著的十二破交窬裙,隨意瞧了瞧。
“是,都在酒樓門口。”聆風回。
趙嫤謝絕了店家的招待,繼續往前走:“穿戴可妥當?”
“都照著姑娘的意思辦了。”聆風又回。
“姑娘,照理說納彩也算是喜宴了,應該在家中辦的。”惜時想不通:“小王爺怎麼將喜宴放在酒樓裡擺?”
“小王爺什麼心思,豈是常人能猜度的?”趙嫤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她緩緩行到一家茶館前,瞧著夥計捧著一團一團的茶餅往櫃檯裡放,不由駐足。
在大淵,茶分為兩種。
一種,是散茶,開水泡著或是煮一煮,便成了可用的茶水。
還有一種,就是團茶了。
團茶是要研磨成碎末,數次注入滾水點著吃的,俗稱點茶。
帝京的皇親貴胄、文人墨客無一不追崇點茶,茶館之中時常有人比試點茶技藝,叫做鬥茶。
大戶人家的女眷,若是不會點茶,便會招人恥笑。
趙嫤便是被恥笑的那一個。
點茶非一日之功。
她幼時,數度險些喪命,連溫飽都維持不住,又如何能學得這般富貴的技藝?
和周彧在一道之後,她學了許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