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秀走得很慢,面上化著濃妝,看不出臉色,穿著一身海棠紅的衣裙,遠看著很是喜慶。
蔣晴柔心裡,卻怎麼也喜不起來。
“親家母,你來怎麼不早點說一聲。”羅周氏笑著開口:“兒媳婦身子不適,起身可耽擱了許久。”
“有勞國公夫人了。”蔣晴柔回了一句,便扶著趙如秀坐下了,小聲詢問她:“秀兒,你哪裡不適?可曾請了大夫?”
“娘,我沒事。”趙如秀抬眼看她,眼底泛著淚花:“已經請過大夫了,養幾日就好了,娘不必擔心。”
她說話時,眼神瞟著羅周氏,小心翼翼的樣子,膽怯中帶著一點試探,完全沒有平日的活潑伶俐。
陳嬤嬤在一旁看著,心中十分難受,說個難聽,四姑娘這樣簡直宛如喪家之犬一般,實在是太可憐了。
“親家母,有什麼話坐下說吧。”羅周氏招呼蔣晴柔。
“國公夫人。”蔣晴柔轉身朝著羅周氏正色道:“我想和我女兒單獨說一會兒話,能否請國公夫人迴避一下?”
陳嬤嬤都能看出趙如秀的害怕。
她怎麼會看不出來?
她捧在手心裡寵大的女兒,才進了定國公府幾天,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心裡好恨,該有任何表現。
淮安侯府離了和寧侯府與輔國公府的支撐,如今勢單力薄,甚至可以說是風雨飄搖。
趙文俊也不管她們母女的死活,她在這裡鬧起來,沒有人撐腰,也只能吃虧。
何況,她來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決定,她要利用定國公府,來收拾趙嫤。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的?”羅周氏露出笑意,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國公夫人這裡若是不方便,我就將秀兒帶回去,就當是回門了。”蔣晴柔態度十分堅定。
“這天都要黑了,秀兒可不能出門了。”羅周氏看了看外頭。
依著大淵習俗,新嫁娘在未曾滿月之前,日落之後是不能出門的。
“那我們就去馬車上。”蔣晴柔說著牽起趙如秀便要往外走。
“行了,親家母。”羅周氏妥協了:“你們母女要說話,那就說話吧,我去外頭叫人預備晚飯。”
她說著,看了一眼趙如秀:“秀兒,你好好和你母親說話,讓你母親知道,你在咱們家過得很好。”
“是。”趙如秀低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