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華立在寒風中等待,卻不急不惱。
去祖母那裡請安晚了,也不是她的錯,她只是等趙嫤等晚了而已,這可怨不得她。
趙嫤吃飽了肚子,又洗漱了一番,才出了屋子。
“長姐。”趙月華遠遠地朝她行禮。
趙嫤也不回禮,只抬了抬手笑道:“三妹妹客氣了。”
“長姐走快些吧。”趙月華催她道:“這會兒,祖母怕是已經開始用早飯了呢。”
“用就用吧。”趙嫤不以為意,與她並肩出了院子。
“咱們做孫女的,理應伺候祖母用早飯的。”趙月華輕聲道。
趙嫤笑了笑:“這麼多年,我見祖母的次數都寥寥無幾,她不也照樣日日用了早飯麼?”
“話是這樣說的,做晚輩的禮儀還是要有的。”趙月華不自然地笑了。
她悄眼打量著趙嫤,瞧趙嫤穿戴不是多耀目,卻樣樣精緻奢華,整個人宛如鑲了金百寶一般,明明是個低賤的人,卻非叫這滿身的富貴襯出幾許貴不可言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質地做工都不差,花紋也精細,可往趙嫤身旁一站,什麼也不做,就是硬生生的矮了一截。
她暗暗掐住手心,明明趙嫤手裡的那些東西,原本都是她們母女的。
她甚至已經同母親說好了,她出嫁的時候,母親會給她陪嫁五家鋪子。
可後來,趙嫤不知怎麼就翻身了,將淮安侯府鬧得雞犬不寧,還拿走了所有的東西。
如今官府逼著要補賦稅銀子,母親已經在變賣首飾了,這一切都因趙嫤這個賤人而起!
趙嫤將她的舉止看在眼中,微微眯了眯杏眸,唇角揚著淡淡的弧度。
再回到這個家,果然是正確的選擇,看蔣晴柔母女無奈又嫉恨的模樣,真是心情愉悅啊。
春暉院。
趙老太太已經在蔣晴柔和幾個孫女的伺候下,用著早飯了。
“祖母。”
趙月華進屋子行禮。
趙嫤跟著福了福, 抬眸看著趙老太太,不曾開口。
她最苦難的那十幾年,趙老太太倒是不曾對她如何,但也不曾管過她的死活。
就……怎麼說呢?
好似她是一個不大打緊的物件兒,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幾乎是沒有問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