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輔國公府帶回的人諸多,暫時無處安排,王緒豐便命人收拾了兩間大通間,男子一間,女子一間。
其間打著地鋪,十分簡陋。
只有蔣士柯和楊度,一個身為輔國公,一個身為和寧候,受到了一人一個房間的優待。
“事情緊急,京兆尹毫無準備,只能先委屈各位在此將就一晚了。”王緒豐說話頗為客氣:“明日早朝,我便去稟明聖上,再處置此事。”
蔣士柯和楊度都沉浸在喪子之痛之中,兩人都沒有開口,只是拱了拱手,表示贊同和感激。
“你們,都過來。”王緒豐轉身招呼衙役們:“今夜,給我將這些門戶都守好了,倘若再出任何事情,唯你們是問!”
“是!”
衙役們響亮的回應。
王緒豐離去之後,四周安靜下來。
趙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與髮絲,今日在這處,沒有安神藥與小被子,睡是不想睡著了。
她也沒有太多的要求,只需要一個安靜的角落便可。
環顧了一圈屋子裡的人,蔣晴柔與趙月華坐在一張席子上,兩人皆是面有悲切。
趙如秀則同蔣雪瓊一起,悲憤的望著她,蔣雪瓊雙目紅腫,顯然哭得厲害。
再看楊蔣氏,她陡然喪子,才從昏厥之中醒來,面如死灰的靠在牆上,雙目通紅。
可見人的性子再剛強,也抗不過喪子之痛。
不過,趙嫤可不同情他們,畢竟若是她不心狠手辣,這會兒死的恐怕就是她了。
若是她死,恐怕沒這麼轟轟烈烈,或許無人知曉也不一定。
她再次瞧了瞧,蔣陳氏和蔣老婆子倒是沒有被帶過來,大抵是老婆子實在起不來吧,這兩人也與今日之事幾乎無關。
“這怎麼住?咱們今天晚上就睡在這裡嗎?”趙如秀忍不住開口。
蔣雪瓊也跟著抱怨:“能不能弄張床來?沒有床,晚上睡覺蟲子爬到耳朵裡怎麼辦?”
兩人說著話,也無人理會她們。
趙嫤就當時不曾聽見,選了個無人的角落,不言不語的走了過去。
這房間,對於趙如秀和蔣雪瓊來說,大概確實簡陋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但於她而言,其實不算什麼。
從前在淮安侯府的時候,她住過比這惡劣十倍的地方,別說是蟲子了,老鼠都是成群結隊的。
若是叫眼前這些人瞧了,指不定嚇成什麼樣子呢。
她坐下,唇角微微勾了勾,闔上了眸子。
“趙嫤,你笑什麼?”趙如秀眼尖,瞧見了她臉上的笑意:“一下出了兩條人命,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這是不是你設計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