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趙月華眉目與她有六七分相似,面上笑意也是如出一轍。
一看便知是蔣晴柔悉心調教的。
趙如秀記恨趙嫤,手上的傷還痛著呢,彆彆扭扭的哪裡肯行禮?
她不劈頭蓋臉罵人就算好的了。
“自家姐妹,不必客氣。”趙嫤唇角輕揚,不露痕跡地打量她們。
“大姐兒出閣也快一個月了,怎麼都不回家去看看呢?”蔣晴柔笑吟吟地望著趙嫤:“可是從前我對你教導嚴厲了些,你可是記恨了?”
“母親都是為我好,一家人怎會有記恨一說?”趙嫤輕笑了一聲。
恨不恨的,從不憑嘴說。
“我說也是。”蔣晴柔語重心長道:“我進門就當了後孃,自己也有孩子,管教你們姐弟的時候,是嚴厲了些,但也不算過。
畢竟,你身上可是半道疤痕也不曾留下。”
“母親差人叫我來,不是為了敘舊吧?”趙嫤唇角的笑意不曾收起過,黑漆漆的眸底卻隱著寒涼。
蔣晴柔有數不清的法子,叫她痛不欲生卻又不留疤痕,譬如用長巾裹著棍子,譬如摁在髒汙的水中,再譬如行刑時用內勁……
她經過得多了,從不敢忘。
“自然不是。”蔣晴柔看向趙如秀:“我聽說,你與你小妹起齟齬了?”
“母親既然聽說了,便該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趙嫤捏著團扇緩緩落座。
“大姐兒。”蔣晴柔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當初,我就曾教導過你,你年長,該讓著弟弟妹妹,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哦?”趙嫤微挑黛眉:“母親以為,我該怎麼讓?”
“你扎破了她的手,情有可原。”蔣晴柔嘆了口氣:“可你再怎麼恨她,也不該將她手腕骨摔裂啊!”
“原來只是裂了啊?”趙嫤眨了眨眸子,她還以為折了呢。
“怎麼著?你還嫌不夠重是不是?”趙如秀有蔣晴柔撐腰,分外囂張跋扈:“娘,你快命人將她胳膊掰斷!”
“大姐兒,這事你打算如何了斷?”蔣晴柔望著趙嫤問。
“母親,小妹手腕的傷與我無關。”趙嫤起身:“若無旁的事,我先告辭了。”
“趙嫤。”蔣晴柔也站起身來,語氣不算嚴厲,態度卻堅定:“秀兒有證人,你抵賴不得。
你不要以為你出嫁了,母親就管教不了你了,別忘了,輔國公府可是我的孃家。”
正當此時,門自外頭被人推開了。
幾人皆回頭,便見周彧面色清冷,身姿挺拔地邁了進來。
趙嫤彎眸輕笑:“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