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歌記憶如潮水般向我湧來,一浪浪洶湧澎湃,由彼及此。
許多年以後,當我立於已然成為廢墟的眾神殿之外,再次回憶起她的這一段記憶,不禁於已被呢歌削平的神龕之上重重刻下:
世人皆為泅渡者,誰可引渡他人?
與其萬般哀祈救贖,不若如妖之叛燃鯤鵬心自強方生生不息。
——小八。
……
……
此時,呢歌正懸於一處陡峭山壁之上。
淡藍雙眸如星如燦。薄薄一張小臉與裙袍盡染塵埃,一雙繡鞋更是泥附其上不見本色。
自離開萬幻城已餘數載,已然走過很遠路,爬過許多山。
而此處峭壁乃庇翼焰安大陸最為著名的峭壁——龍牙森壁。
周圍森壁林立,環成半圓,如龍口內滿牙叢聳。座座俏然挺拔,光滑如鏡。
……
小八在進入呢歌這段記憶之時,如魂如伴飄於呢歌身邊。
適應許久,小八終於搞清楚,在這段回憶中,他意味著什麼——總體來說,他是如同呢歌身邊的空氣一般的存在,於此世界中不生不死,除可見呢歌行為外,尚能感應到她之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且呢歌的一切感受他皆感同身受,唯一做不到的事就是——與這個世界中的事物互動。
……
她腰圍緊束一條藤繩,另一頭綁了道鉤,鉤兒正正勾在她頭頂上方的裂石縫中。
呢歌一隻手六指指甲嵌入近處石內,另一隻則伸向頭頂,六指指甲試圖刻入石中,雙腳腳掌蹬於滑溜溜的壁上。
……
“譁——”
呢歌一根指甲劈開,剩餘支撐不足,與山體脫離開來,若不是腰間繩索那頭鉤兒刻得緊,準準墜落山崖。
懸於繩索上的她,快速施了個術,催長出新的指甲後,雙手攀著繩索,魚兒一般擺動身體,以求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