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蹌著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鑽心的疼痛不斷地提醒著她這場戰爭的殘酷。
她看到了天吳殘破的軀體,曾經威風凜凜的風之祖巫,如今只剩下一堆血肉模糊的殘骸。
她又看到了奢比屍的屍體,他那堅硬如鐵的身軀,此刻也變得支離破碎。
有的甚至連殘破屍體都沒有留下。
天地間的劫氣散去大半,但始終沒有完全消失。
后土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過這片屍山血海。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她的感知。
她麻木地走著,彷彿感覺不到身上的傷痛,也感覺不到內心的悲涼。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
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像是黑暗中的一絲亮光,又像是混沌中的一絲清明。
量劫……還沒有結束?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讓她原本混沌的思緒瞬間清醒了不少。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目光掃過那些殘破的屍體,掃過那幾乎被夷為平地的不周山,掃過那依舊瀰漫在天地間的劫氣。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巫妖兩族兩敗俱傷,祖巫只剩下她一人,妖族也損失慘重,這場持續了無數年的量劫,難道還沒有結束嗎?
她盤膝坐下,閉上眼睛,試圖抓住那一絲靈光。
與此同時,混沌深處,紫霄宮中。
鴻鈞老祖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遠,彷彿洞穿了無盡時空,看到了洪荒大地上的慘烈景象。
“后土……”
他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天道之下,眾生皆為棋子。
哪怕是他,也無法超脫。
他嘆息一聲,再次閉上了雙眼。
不周山腳下,后土盤膝而坐,周圍環繞著濃郁的土之法則之力。
大地彷彿感受到了她的存在,開始微微顫抖,無數的土黃色光芒從地底湧出,匯聚到她的身上。
她的肉身逐漸變得透明,彷彿要與大地融為一體。
這一刻,后土終於明白了!
“吾以身化輪迴,立六道,平量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