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多言,抬腿帶著春桃,大步邁出膳廳,踏上了長廊。
春桃端著桂花糕,惴惴不安的跟在姜遇棠屁股後面。
“少夫人,咱們不管家固然是好事,可這般做法,是不是把夫人和三小姐都給得罪狠了啊……”
陽光透過廊牆的鏤空花窗傾灑而下,光影斑駁交錯。池塘裡,碧波盪漾,荷花正肆意盛開,然而姜遇棠卻無心欣賞這美景。
她望著眼前的一切,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譏誚的笑容,“以前沒得罪她們,還上趕著巴結,可結果呢?她們不還是沒給咱們好日子過?”
在這國公府之中,她這個嫁進來的媳婦,始終是個外人。
春桃聽了這話,竟一時語塞,無法反駁。
姜遇棠穿過長廊,回到夢園後,當即將早就備好的對牌鑰匙,以及國公府這幾年的賬本,全都派人送到了謝夫人的院子裡。
隨後,便和春桃出門前往了太醫院報名。
謝夫人自然不可能將掌家之權交給雲淺淺這個還未過門的女人,更何況雲淺淺家世普通,手中又沒有銀錢貼補家用。
無奈之下,她只好強打精神,拉著謝朝雨在屋內進行交接,想著左右小女兒日後總歸是要學這些的。
“娘,您真打算把姜遇棠的嫁妝都還回去啊?”謝朝雨坐在賬本前,一想到庫房裡那些琳琅滿目的好東西,不禁肉疼地看向謝夫人問道。
她回來後,本想著硬氣地將姜遇棠買的衣衫首飾都還回去,可一清點才發現,自己大部分像樣的東西都是姜遇棠購置的。
若是真還回去,那自己可就所剩無幾了,於是便反悔了。
謝夫人聞言,從桌前抬起頭,冷笑一聲,“還回去?她姜遇棠想得倒美,那些東西,我還留著給你日後添嫁妝呢。”
謝朝雨一聽,頓時滿心歡喜,忙不迭地抱住謝夫人的胳膊,撒嬌道,“還是娘對我最好了。可是,這事要是讓大哥知道了,怕是不依……”
謝夫人眼底閃過一絲老辣的光芒,“這事你別管,娘自有主意。先專心理賬吧。”
謝朝雨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內心對姜遇棠充滿了惱恨,埋怨她突然撒手不管,不肯再掏錢補貼家用,連累自己也要在這裡忙活。
她一個爹孃不在、無人疼愛的孤女,手握那麼多銀錢,不花在他們國公府,還能花到哪兒去?
真是討厭至極。
謝夫人許久未曾掌家,如今突然重操舊業,管理起這些繁雜瑣事,難免會出些紕漏。
於是乎,謝翊和下朝歸來,就發現主屋內是冷的,下人們這才手忙腳亂的要燒地龍,該送去漿洗的衣衫,都還原封不動擺在衣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