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開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拎著自己的行李往車上一扔,兩隻大箱子就那麼齊齊地碼在車子上的一個角落。
梅落星那舉重若輕的動作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楚天南有些不好意思。
“梅同志你應該喊我一聲的,你這麼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怎麼能拿這麼重的東西呢?對了,剛才聽村長說,一會兒我們要走好遠,要不我們把行李全都搬上去給你挪個位置,你在上面坐一會兒先休息一下。”
完全忘記蘭建國所說的驢車只裝行李不載人的話。
“不用了,坐了好幾天的火車了,早就坐累了,現在走走正好。”
梅落星對楚天南的慷他人之慨,沒有做評價只是平淡地拒絕了。
卻引起了王文文的不忿以及那灰毛衣兩人的側目。
蘭建國聽著這幾人的互動,啥也沒說,只是看到所有的行李都碼放整齊後,掄起小皮鞭輕輕的甩在毛驢身上。
吹了個口哨,說了句“出發了!”
頓時打斷了所有人的對話,只得跟上已經“噠噠噠……”走起來的驢車,往向陽村的方向慢慢行去。
從火車站到向陽村真的太遠了。
在蘭村長、蘭建國說了N次“快到了,快到了”的時候,終於在下午三點之前來到了向陽村,這個全村人都住在窯洞裡的村落。
看著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黃土地,一個個高低錯落的用低矮的泥坯圍牆圍著的窯洞,灰綠灰綠的樹木,犬吠聲,孩童的呼喊聲,又有聽到村口的動靜從自己窯洞中走出來的好事者。
梅落星他們看到的都是面板黢黑的村民。
女人們不是剪得齊耳短髮,就是扎著兩條麻花辮。
灰撲撲的衣服,灰撲撲的人,灰撲撲的房子,灰撲撲的一切。
秋天的向陽村,就只有灰秋秋的顏色。
唯一能夠看到其他色彩的,也許就是幾個小姑娘頭上的紅頭繩。
哦,還有那矮牆上的紅色標語。
或者還有村民笑開露出的那口大白牙,也可以算得上是不一樣的色彩了。
一路上的交流,梅落星等人已經知道向陽村有個專門提供給年輕同志們居住的宿舍小院。
就在村邊上的那一排窯洞,應該屬於是村子的邊緣地帶了。
那邊有五孔窯洞,分了男女宿舍,也有廚房應該還算寬敞,平日裡這群年輕人都是自己開伙的。
七零年,不算遲也不算晚。
距離高考,可以正大光明離開農村,回到城市的時間還要六七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