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連朔食指點了點魚餅道,“好了,好了。”
“哎!”陳中原拿著大刀將魚餅給切成小塊兒放在乾淨的鵝卵石上,“自己拿!”
將魚肉重新攤在鵝卵石上,一回生、二回熟,他乾的是越來越熟練了。
這不是不會,是是否願意學,願意幹!這是態度問題。
四喜摸著自己的肚子嘿嘿一笑道,“要是這麼天天吃魚也行。”
“這湖裡的魚總有吃完的時候。”方大錘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天天吃你不膩啊!”
“不膩,不膩!草根樹皮俺又不是沒啃過,對魚肉還有啥不滿意的。”四喜激動地說道,“這是俺想都不敢想的。”
“地產五穀,人有五臟,中醫認為五穀養五臟。小米養脾,稻米養肺,小麥養心,大豆養腎,高粱養肝!”洪連朔深邃如寶玉的眼眸看著他們溫和地說道。
“啊!”四喜不自覺的張大嘴瞪大眼睛看著她羨慕地說道,“雖然俺聽不太懂,但洪娘子也太厲害了。”
洪連朔被誇的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你們也可以學啊!”
“俺倒是想學,可誰教俺呀!”四喜沮喪地說道,明亮的眼睛沒有了光彩,噘著嘴嘟囔道,“只有士族才有認字的權利。”
“你們都不識字嗎?”洪連朔眼底難掩驚訝地看著他們說道。
“不會!”陳中原他們微微搖頭道,“大字不識一個。”
“聽洪娘子這意思您認識字。”方大錘一臉震驚地肯定地猜測道。
“認識,學過。”洪連朔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們說道,眸光深邃得看不見底又道,“跟士族學的。”
“他……他……肯教你?”陳中原大眼睛看著她結結巴巴地說道。
“平日裡肯定不可能了,跟人家說句話都不行的。”洪連朔神色如常地看著他們說道,“這逃荒的時候,士族在流民眼裡那可是待宰的肥羊。”
“呵呵……”方大錘聞言樂不可支地笑道,“那是!就是有府兵也難逃洶湧如潮水的災民,那能將人給撕巴了。”
“就是帶著金山、銀山,也買不到一粒米。”四喜聞言點頭如小雞叨米道。
洪連朔唇角劃過一抹弧度,如冰雪初融般溫柔地說道,“所以啊!父親用打獵來的獵物,換士族公子,教我們認字。畢竟餓肚子是不好受的。”
“呀!令尊太有想法了,俺怎麼沒想到。”陳中原遺憾地說道。
洪連朔在心裡偷偷鬆口氣,這下子師出有名了,誰再問你怎麼懂那麼多,你怎麼什麼都會,推給逃荒路上計程車族好了。
這兵荒馬亂的歲月,誰還能查清楚?
“既然洪娘子有學識,那為啥還幹背屍的活兒啊!”方大錘清明的目光看著她純粹好奇地問道。
洪連朔眼睛滴溜溜輕轉,機靈地說道,“我就是認字,可我不是士族啊!流民又是女人哪有資格。”
“這樣說來,還真是。”陳中原輕嘆一聲道。
“我吃飽了,為了晚上去偵查,我先睡會兒。”洪連朔深邃如墨玉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