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連朔聞言滿臉黑線,動了動雙唇,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鄉下人樸實的想法,瘟疫難治,能治好瘟疫那一定是神醫。
果然!
“真的呀!那可是神醫嘍!”福嬸欣喜地說道,語氣中難掩驚訝,帶著期盼。
為了緩解老人家不安的情緒洪連朔笑著說道,“老人家您這家裡還有誰啊?”
“福嬸她男人十年前遇上海難走了。這孤兒寡母的日子不好過啊!現在熬出來了。家裡這倆兒三女都拉扯大了,還都很孝順。”楊族長坐在另一邊看著她說道,“大姑娘前兩年出嫁了,一舉得男,聽說這又有了,倆小舅子能幹,在婆家地位穩穩的。”
“那老人家好福氣啊!”洪連朔聞言笑著說道。
楊族長聞言笑呵呵地說道,“老話說:不怕小時候吃苦,就怕老了受罪。”
“是這個理兒,小時候吃苦受罪都不要緊,因為年輕,總有希望在。再不濟有把子力氣。”洪連朔溫潤的眼睛看著頭髮花白的老人家道,“這老了連力氣都沒了。”
“不大好治吧!曾經揹著去縣上看過,郎中心善說腦子出了問題,也別治了,費錢也治不好。俺就奇怪這眼睛出了問題,關腦子啥事。”楊族長輕嘆一聲道,“年輕的時候吃苦受累,沒過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兒女長大了,享兩天清福,可誰蹭想看不見了。”重重地嘆口氣,“特別利索,愛乾淨的人,您看現在這家裡拾掇的乾乾淨淨的。”
“是不是腦袋被什麼硬物給砸了下,後來就看不見了。”洪連朔微微抬眼看著福嬸說道。
“您咋知道的?”楊族長一臉震驚地看著她說道。
福嬸反手抓著她的手,略顯激動地說道,“你……”
“別激動,別激動,咱們慢慢說。”洪連朔安撫地拍拍她的手道。
“是,俺記得兩年前的夏天風特別的大,那大樹都能被連根拔起。”楊族長回憶著說道,“福嬸家院子的香椿樹被颳倒了砸在房上,這房子結實沒倒,就堅持到風停了,開門出來時,被房頂上的瓦片給砸著腦袋了。”
“這巴掌大的瓦片砸一下也沒啥的,都沒破皮,也沒流血,不就是個包,過兩天就下去了。也沒在意,誰知道不久後,這眼神就不大好了。”福嬸緊攥著洪連朔的手繼續說道,“剛開始看東西模模湖湖的,後來這眼睛就漸漸的看不見了。”
“頭疼的厲害嗎?”洪連朔摩挲著她的手背安撫道。
“沒有,不疼。”福嬸輕扯唇角笑了笑道。
洪連朔視線落在了楊族長身上,這是不想讓人知道才失口否認。
福嬸驚訝地說道,“閨女你說俺這眼睛看不見,跟那瓦片砸著有關。”
“這就對上了。”楊族長拍了下手看著她們倆說道,“縣上的郎中也是這麼說的,腦袋問題,治不了。”不好意思地說道,“俺錯怪郎中了,當日楊帆他們兄弟倆圍著人家醫館大罵人家庸醫。”疑惑地又道,“可這怎麼可能呀!砸的是腦袋,怎麼眼睛看不見了。”
“這要怎麼解釋呢?”洪連朔烏黑的童仁轉了轉道,“咱磕著碰著是不是會有黑青。”
“對對對!那是淤血,過些日子自己散開就好了。”楊族長想了想認真地說道,“這太常見了。”
“閨女你的意思,是俺這腦袋裡有淤血。”福嬸哆嗦著雙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