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一肚子草,也算是個飽死鬼。”
路過武者瘋狂喂草,炎奴那叫一個大快朵頤。
“別……”洪叔哭喪著臉,他昨晚讓炎奴今天服軟討好,沒想到炎奴真的聽話……但卻是以這種方式。
也不能什麼都聽啊,傻小子,吃一肚子草,人還能活麼!
只能想著,趕緊求管事放人,然後看能不能嘔吐出來吧。
洪叔抹了抹眼淚,說道:“廖管事,草也吃了,您就發發慈悲,放了他吧。”
“放了?”廖管事俯身看著他:“我可沒答應你……只是過來看看他死沒死而已。”
“什麼!”洪叔終於怒不可遏:“你……你為什麼如此狠毒!他只是個痴兒!”
“我狠毒?”廖管事冷聲道:“這天下到處是妖魔,出了城,走不出五十里就得喂妖怪!”
“前日堡中已有人被妖怪吃了,昨夜又有人失蹤!”
“真正狠毒的是妖怪!是胡蠻!”
“要沒有他們,這天下安寧,我又豈會在這破塢堡中,終日管理你們一群賤民?”
“你一個個都不省心,以為我讓你們天天拼命蓄水、冶兵是為了什麼?胡蠻就要來了!”
“禿髮氏所過之處,屍橫遍野,濟水一戰,晉軍大敗!如今青州門戶大開,天下興亡盡在我等豪族手中!你們能夠安身立命,得一夕安寢已是萬幸!也敢說我狠毒?”
洪叔被廖管事一通狂噴,已是暈暈乎乎。
他哪裡懂什麼天下興亡,但卻也知道外面兵荒馬亂。百姓只能躲在這裡,依附於豪族,才能活下去。
炎奴已經吃了一肚子草,活不了了,他又何必再惹貴人不高興?
於是洪叔顫顫巍巍著,不敢反駁一言。
然而炎奴在一旁,聽到濟水之戰,眼睛一亮,無比期盼地問道:“管事!管事!濟水之戰,我阿翁他活下來了嗎?”
“是不是快回來了?”
炎奴想著阿翁從軍歸來,他就開心。但是昨晚沈樂陵說的話,還是讓他有些難受,於是見管事提起濟水之戰,他就連忙追問。
不過,廖管事哪知道他阿翁是誰?
“啊?什麼東西?什麼你阿翁?”
洪叔頹喪著臉,知道炎奴活不成了,便說道:“他阿翁,是去年底,堡主送出去支援青州刺史的那支鄉勇軍之一。”
“哈?啊哈哈哈!”廖管事錯愕,隨後哈哈大笑!
“那群白髮兵,不早就死了嗎?”
他的大笑,讓炎奴笑容僵硬。
廖管事嘲弄地看著炎奴:“你竟然還在等?白髮兵剛送過去的時候,就被苟稀拿去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