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小挺直身子大步朝臺上的斯文敗類走去。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迴盪在整個空間。像是雙方開戰前吹響的號角,響亮又清脆。
在離傅明哲幾步的距離處,夏小小停住了腳步,她清楚看見他的臉上有一個拓上去的掌印。
“你太叫我失望了。”
傅母聲音顫抖,眼裡淚光點點。事情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兒子和外人聯合起來做的好事。
傅明哲這次沒有低下頭。他眼裡的光被那一耳光打散了,嘴巴緊緊閉著。看樣子打定主意打不還口,罵不還手了。
剛剛還一肚子氣的夏小小現在不知道該心疼誰。
一個是被兒子當眾傷了心的老太太,一個是被母親當眾打耳光的總裁,她想想就覺得窒息。
那記耳光的聲音像是鑽進了她心裡。不由得讓她生出一股難受的感覺。她垂下眼睛,默默憐憫著傅明哲。
傅明哲比她可憐。雖然她的父母去世的早,可她得到的愛,遠比傅明哲多。她扣著自己的手,後悔那天不該給他和邵晶瑩搗亂的。
“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去公司了。跟你那個小賤人,滾得遠遠的。”
這句話刺到了傅明哲的神經,他的眼睛微微轉了一下,證明自己沒有被母親打傻。
“總裁?您的接班人?我不過是您提線的玩偶罷了。”他一把扯掉脖子裡的領帶丟在地上,真如散了架的木偶那樣。
他臉上的光彩消失不見了。因太過用力,襯衣上的紐扣都被他扯掉了一個,骨碌碌滾到了傅母的腳邊。
“這種傀儡不做也罷。”
這句話,成了斬斷母子間帶著傷痛溫情的刀。傅母的眼淚忍得十分用力,始終沒有讓它們掉下來。
她是個女強人,丈夫死了,她都沒空傷心。一心撲在工作上,這才保住了危在旦夕的傅氏,直到親手交付給兒子。
如今她的好大兒卻把親情變成一個利刃插進了她的心裡,教她如何不受打擊。
刻在骨子裡的堅強,讓她忍住了眼淚的攻擊。她可以繼續負重前行。
只是帶著幾分失落的面龐,有些承受不住五官的重量,顯出一副老態的模樣。現在兒子離她而去,她真的是個孤零零的老太太了。
有著堅硬腹肌的傅明哲此時卻走不穩幾節臺階,身子一晃,踉踉蹌蹌就要倒。
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一雙細嫩白軟的手扶住了他。
夏小小的嘴巴囁嚅了幾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睛亂眨了幾下,索性把自己當作柺杖。這種情況,最好是閉嘴。
散開的力氣被那隻柔軟的手一託,重新凝聚在一起裡。傅明哲一抬眼,看見那張讓他安心的臉,消散的力量又重新鑽進了他的身體裡。
他烏黑的眼珠裡透著光,反手握住夏小小的手,轉向傅母。
“您是關不住我一輩子的。”說完他對傅母鞠了一躬,拉著夏小小離開了這裡。
兩隻手牽在一處,確切的說,是一隻白嫩的小手被一隻強勁的大手緊緊包著。
夏小小腳不沾地地被傅明哲帶出了酒店。她擰著眉毛盯著自己的手,彷彿在看一個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