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在此大放厥辭,實在可惡!”抽處腰間佩劍,曹純幾步上前。
“此等狂徒,當殺!”張遼、李典、于禁,亦是慍怒出言。
饒有興致地望著堂中的禰衡,司馬懿一臉哂笑對身旁賈詡說道,“若是此刻殺了此人,反倒是成全了此人名聲,賈大人……”
“哼!”只見賈詡眼中神光一閃,臉上推起幾絲微笑,那種微笑,叫司馬懿面色一滯,暗暗嚥了口唾沫。
“主公,”李典、樂進等將領怒聲對曹艹說道,“此等狂徒,當斬!”
曹艹倒是很想將那傢伙處斬,然而一望江哲,卻見他望著自己,微微搖了搖頭。
其中含義,曹艹自然明白,不可因一人而絕了天下士子投曹之心啊,好歹眼前這人在荊襄有些名氣,殺了他,豈不是說明自己沒有容人之量?
反觀禰衡,倒是自在得很,堂內諸人越是憤怒,他越是興致高昂,口沫飛濺,直說著曹軍諸將頻頻望向曹艹,只待曹艹一聲令下,便將禰衡砍成肉泥。
不過,對於不曾激怒江哲,禰衡倒是有些遺憾……然而此時,在司馬懿凝重的眼神中,賈詡緩緩起身,徐徐走向禰衡。
似乎是感覺身後有人,禰衡猛一回頭,卻見一名文人笑眯眯地望著自己,皺皺眉,心中有些不解。
只見賈詡滿臉堆笑,拱拱手頗為和善地說道,“足下辯才無雙,在下佩服啊!”
“……”禰衡眼神一凝,疑惑地望著賈詡,淡淡說道,“好說好說,不知閣下有何賜教?”
“呵呵,”賈詡輕笑一聲,搖頭說道,“賜教不敢,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故而求足下解惑!”
禰衡有些好奇,詫異問道,“惑從何來?”
“從足下而來!”
“喔?”似乎是看穿了對方的心思,禰衡冷笑一聲,戲謔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唉,不知死活啊!司馬懿暗暗搖了搖頭。
眼眉一挑,賈詡抬起頭來,直直望著禰衡,溫聲說道,“觀足下談吐,想來也是飽學之事,為何不求仕途,卻甘為區區一小廝,上不能報效國家、下不能安定黎民,庸庸碌碌一生,死後如何面見先祖?”
明顯聽出了賈詡此話不安好心,禰衡淡淡說道,“在下之事,不老足下艹心!”
上鉤了,蠢材!司馬懿暗暗撇嘴。
“咦?”只見賈詡面色微變,深深望著禰衡,搖頭嘆息道,“竟不想是足下自甘墮落,看來是在下多事了……”
“你!”只見禰衡面色頓變,心中氣悶,下意識反駁道,“在下如何自甘墮落……”這話音還未落下,他已心知不妙。
果然,只見賈詡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輕蔑說道,“天下士子,無不以學得一身才識,上報國家、下安黎民為榮,而足下,卻甘願為一奴僕,卑躬屈膝,侍奉劉荊州……哦,對了,眼下劉荊州病故,足下倒是輕鬆了些……”
“……”禰衡面色一沉,默然不語。
“賈大人此言差矣,”坐在席中,司馬懿一臉戲謔,介面附和道,“所謂人有各志,不能強求嘛!”
這小子!賈詡略帶讚許地望了眼司馬懿,點頭說道,“也是!”
聽著賈詡、司馬懿兩人一唱一和,堂內眾人鬨笑不已,反觀禰衡,沉默半響,忽而哂笑道,“所謂明珠暗投,惜明珠耶?嘆天時耶?我胸中自有百般治國之策,奈何劉表不取,如此奈何?”
“咦?”賈詡故作驚訝,驚歎說道,“真看不出足下除了辯才之外,卻有真才實學……哦,抱歉抱歉,恕在下心直口快,唔,這個……敢問為何劉荊州不取足下建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