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聽不明白。”
“這事說來也有些淵源，大低可以從開山老祖悟塵和你們無情訣的開山老祖探嶽，七風說起，或者……更早之前。北臣，你大可放下你心中的成見，不僅僅為了霍深和問虛峰，也為了你自己。問虛峰的三位開山老祖，大低你也瞭解。”
北臣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扯出那麼遠，也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牽扯……
“你們問虛峰的功法，從大體上歸為無情道，可若是按照詳細的來分，卻被分成了三股。一個是你修習的探嶽無情訣，一個是霍深修習的忘情訣，還有一個就是七分的無慾劍道。後來無情訣與無慾劍道合併成為太上無情道，而太上忘情卻遲遲無法與之相融合。你說這是為什麼？明明都是被天道認可的無情道？”
北臣也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也不明白，為什麼問虛峰的無情道，會存在那麼一個異類。
只是想不明白後，他便認為，大道三千，無情道自然也不單一，他也總會有一天明白的。
如今江源再次提起，他看向江源。
“還請老祖解惑。”
“那時，你師傅和師叔也曾問過我，也曾問過你們問虛峰的老祖。只是那時的我也不明白，問虛峰的老祖也因為遲遲沒有飛昇，也沒有明白。後來，我似乎懂了。你可曾聽說過佛家的一句話，不入紅塵，怎悟紅塵？你從未感受過情為何物，又怎麼會知道真正的情是什麼樣的，真正的無情是什麼樣的？”
“世人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沉寂其中，卻還沾沾自喜。如今的修仙界已經不是曾經的修仙界，這個時代在進步，有些東西必定會落後。甚至有時候我還會想，既然這個世界在進步，那麼這個世界的道，是不是也在完善，是不是也在改變。所以在新舊更替的時代裡，那些曾經的神族魔族，古種族，聖王殿等，才會走向沒落。”
畢竟他們都曾是一個時代的最強者。
僵硬站起身，手中握著茶杯，輕輕搖晃，茶水卻未灑出一滴。
“天風大陸也變了，天虛宗自然也變了，而這些年，為了迎合時代的變化，我們做了多少改變？就修煉的功法，都被改變了許多。而問虛峰的無情道，如今真的還是曾經的那個無情道嗎？或者說在隨著一起改變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落下了什麼？”
問虛峰的功法自然也改變過，就單說無慾劍道和無情訣的合併，就是曾經那個時代沒有的。
而他們合併出來的太上無情訣，自然也曾在修仙界掀起一番風雨，那時，多少問虛峰的弟子飛昇？
那時的輝煌，天虛宗怎麼可能沒有記載？
可是為什麼這些年，問虛峰卻無一人飛昇？
或者說，不僅僅是問虛峰，放眼修仙界，有多少勢力宗門因為沒有高階修士的突破，而走向沒落？
大道或許真的在完善，而他們的大道三千，不過是一個形容數詞，真正的大道，大低只有仙界的一些大能才有感悟一二吧。
“你師傅在臨走之前，就曾經說過，或許是他們因為輝煌和心中成見，而一直在走一條錯誤的路，不敢嘗試，害怕失敗。畢竟修仙界的世人，都說無情道，應當是無情無慾的。”
對上江源那雙睿智的雙眼，北臣淵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混亂。
江源的這番話，與他過往接受過的教育，與無情道的傳承幾乎背道而馳。
無情訣的修煉者，本就該清心寡慾？還是如老祖所說的那樣？
江源拍了拍北臣的肩膀。
“你的道，或許沒有錯，但是一味的追求所謂‘無情’，或許才是如今問虛峰走向末路的錯。而你師傅與你師叔，或許說你師祖，應該都是有懷疑過。”
只是曾經的無情道那般輝煌，產生的質疑，在輝煌和世人的誇讚面前，都顯得畏手畏腳。
畢竟一個做不好，就是欺師滅祖，離經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