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淑妃的禁足,周明帝並未指明期限。
三皇子姬旻聽聞訊息,足足在周明帝的御書房前跪了兩個時辰,懇求開恩。
好巧不巧,滴水未進的姬旻,狼狽不堪的模樣,被從御書房議完事出來的太子姬榮撞了個正著。
太子譏諷了一句“不自量力”,又狠狠踹上了一腳,瀟灑自如地走了。
而後便有傳聞,說三皇子姬旻回到宮裡咒罵徐婕妤,說定要找機會把她刨腹挖心。
很快,後宮裡的各個角落裡傳遍了這樣的話。原本還想向趙後求情的姬旻,反被趙後訓斥了一番,被罰了禁足半月。
和暄斜倚在凌書殿後院池塘邊的柱子上,如往日一般喂著錦鯉魚。她一雙眸子幽深靜謐,沉浸在思緒之中。
如果若蘭的訊息屬實,仲淑妃就是被冤枉的。
然而,和暄並不想出手救這對母子。
大司徒仲伯出身落魄貴族,卻憑著自己的為人正直,恪盡職守,成為朝堂裡為數不多的三朝元老。帥其屬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撫邦國。在他治下的鎬京及近郊的百姓、田地、賦稅,可謂是井井有條。
可惜仲伯的兒子並不爭氣,只憑著仲伯的面子混了個一官半職,整日裡遊手好閒,趾高氣揚的。
仲淑妃母子拜高踩低,趨炎附勢,為虎作倀,他們在後宮裡也橫行了好些年。此刻的失勢,和暄只覺得心中暢快。
站在一旁的晴兒,輕聲道:“公主,奴婢覺得謀害皇嗣這樣的事情,應當好好調查一番。其實若是陛下查一查,或許就。。。”
和暄沒等晴兒說完,便道:“徐婕妤在宮裡為人溫和恭謹,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便多了三分可信。至於仲淑妃,多行不義必自斃。再說,父皇現在也只是下令禁足,並沒有廢妃。”
“如此說來,陛下的懲罰好像還輕了呢!”晴兒答道。
秋天的風,有些涼。和暄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蓋住了自己纖長白皙的手指。
自打那日在與趙臨在眾人面前訂了婚約,趙氏一族送來了不少禮物,趙臨更是親自拜訪過蔡夫人。不明真相的蔡夫人,聽了趙臨的自白,對這個未來的女婿十分滿意。
不過,她的小弟姬泰,彷彿是因為羋賢的緣故,對趙臨橫挑鼻子豎挑眼,還被蔡夫人訓斥了一番。
雖說是兩年的婚約,每個人看到和暄的時候,都把她當成了趙臨的女人。
可她的心裡清楚,她是不能嫁給趙臨的,且不說她並不清楚自己對趙臨的感情,單說趙氏一族想稱霸的野心,她身為皇族就萬萬容不下。
“公主。”一個溫潤的男聲傳了過來,那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傷感。
和暄心中微顫,回頭望去,果然是那個許久未說話的男子。
四下無人,他卻叫她“公主”,可見是生疏了。
她略帶些許尷尬,站起身,行了個禮,遲疑著道:“公子厚。”
齊厚回了個禮,笑了笑,可那笑讓人看來十分心疼。他輕聲道:“公主,近來一切可還安好?”
“勞公子厚掛心,和暄一切都好。”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低著頭,回了一句場面話。
“那就好。”齊厚苦笑了一下,勉強道:“想不到最後抱得美人歸的,竟然是他。早知如此,齊厚當日就該讓我大哥。。。呵呵,我大哥明年也不必來了。”